“是!”
很快小兵回来报告许证:“大将军!那些人都是我霸山守军!都是被绑在马上的!”
许证脑子里嗡了一声,猛然抬眼望向霸山城关。
白溪桥就站在城关上,手里拿着一副特制的弓箭,比寻常弓箭长出许多,极重,箭矢也是又重又长,这张弓两个青壮年才能勉强拉开,但它现在在白溪桥手里,只见他搭起长弓,引箭开弓,嗖得一声巨响,那支箭像是从城关上每个人的耳畔擦过去的,长箭离弓弦的破空之声震得人耳朵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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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箭射程是寻常弓矢的一倍多,竟能从城关上,越过那片血池直直射到许证阵前,吓得许证阵前兵士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否则险些要被这箭扎成一串!
唐绫就看着许证阵前凹进去了一小块,忍不住看向白溪桥,冲他笑了笑。
长箭上搭了一张字条,上面没写什么,就一个数字,两万两千七百二十三。
两万两千七百二十三人。有零有整。是如今困在霸山中幸存守军的人数。
许证气得胸口一阵剧痛,几乎忍不住一口热血要喷出来,但大军阵中,他为主帅,他必须镇定如山,只能强将这口心头血咽了下去。
卑鄙!!
站在城楼上的白溪桥将长弓放到一旁,自己抬了抬手臂、动了动肩头,这弓是真的沉,只发一箭便要费他十成力。唐绫命人打造长弓的时候,白溪桥还莫名其妙的,非要造一张只有他拉得开的弓有什么用?
可现在一想到许证脸上必定五颜六色,他就觉得这弓真他娘好使!得劲儿!
白溪桥看向唐绫,正对上他的一个笑。白溪桥第一次见唐绫着甲,分明是文弱纤瘦的人,却能将几十斤重的甲胄撑得伟岸起来,那银甲上泛着的光,都像是从唐绫骨子里闪出来的了。
多年前,白溪桥和祁霄还是漫山遍野乱跑的时候、在烟花柳巷里钻进钻出的时候,偶尔互相打趣、揶揄对方将来要娶一个怎样的媳妇。祁霄免不了轻哼一声,嘴角一扯溜出一句十分不屑的“门当户对地糊弄罢了”。那时候祁霄不在乎,白溪桥也不以为意,反正若是真有祁霄喜欢的,带回王府便是了,没什么大不了。
可就在这一刻,就那么一瞬,白溪桥看着唐绫,却想,只能是他,哎,能站在祁霄身边的人,只能是他,旁人都不行。门当户对配不上啊。祁霄也不可能糊弄了。
唐绫向白溪桥和陆秀林走过去,未等他开口,陆秀林先说:“城楼危险,请公子避一避。”
唐绫笑了笑:“我既与你们同来,便与你们同在。”
唐绫望了一眼城关外黑压压一片望不见尽头的许证大军,他手无缚鸡之力,出谋划策便罢了,真打起来,他是个累赘,可他现在必须站在这里,替祁霄站在这里。
定远军四千将士,换了青狼旗帜,祁霄不在城中他们都知道,他们是跟着祁霄来的,却被留在了这里。他们不明白什么韬略计策,只懂恪守军令,祁霄让他们守着,他们便要豁出性命地守着。
白溪桥是继承了其父意志的英雄,陆秀林是沉稳不迫的老将,可在将士们心里的主心骨是那个横空出世、石破天惊的九皇子。弧矢天狼现、萧鼓望燎原,这句话不仅齐国人信了,定远军的将士更是深信不疑,若非是天降的战神,他们如何能穿越冰封百里的凤林山,踏进立国百年不曾到过齐国境?
若有什么人能暂时替祁霄做这霸山的定海神针,不是白溪桥,不是陆秀林,而是算无遗策、奇谋频出、被九殿下如珠如宝护着的,荀安侯世子唐绫。
唐绫一介书生既然敢站在城楼上迎许证十万大军,那便是胸有成竹,他们这些日日操练、提刀握枪的兵将还有什么退缩的道理?!
“我与白将军守这里,辛苦陆将军守北城门。”
陆秀林点头应下唐绫,领着身边的参将匆匆往北城门赶。
许证堵在霸山南面小半个月,怎么都够时间分兵绕过霸山从北城门来一个两面夹击。
今日这一场,必是苦战。
许证在战场上生生死死无数回,岂会怕了白溪桥那么一箭?!他们越是用这种唬人的法子,越是证明陈军兵力不足,根本不敢应战。
许证高高抬起手臂:“擂鼓!攻城!”
许证的大军像蜂拥的蝗虫向着霸山侵袭而来,冲车近到百丈前,白溪桥下令开城门。
快马、骑兵,方才的一幕再次出现,人数却比方才要多出一倍不止。
霸山的那些守军挨了一个月的饿,根本是虚弱无力、毫无反抗之能,被缰绳绑着,甚至还有因为马冲的太快而从马背上跌下来,被拖拽一路的。
许证下令放箭射杀,就算知道是自己人,现在他也别无选择,若退便是抗旨。
许证大军一步不停,就此越过同伴的尸身直逼城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