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熬到了周五下午四点。
号子里的犯人像是准备过新年一样,换上干净的囚服,将白胡须一根根拔掉,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容光焕发。
平时省下来的私货也悄悄揣进裤腰里。
放风的时候到了。
像他们这种排后面的监区,关的都是重刑犯,不像前面的轻罪犯虽然每天都要被压着去进行劳动,但每天都有一小时放风时间。
重刑犯一周才这么一次。
平时都是分监区放风,只有周末是监狱所有犯人全部赶到大操场一起。
这操场是为了应付检查和开放给记者拍照用的。
条件还真不错。
初一看,还以为是某个重点高中的室外体育场。
有塑胶跑道,有篮球场,还有单杠、双杠等健身器材。
甚至还有国际象棋和扑克牌给犯人们娱乐。
虽然全部犯人都集中在这个大操场,但并没显得怎么拥挤。
犯人们基本上都按肤色分成了几个圈子。
也不是说一定黑人和黑人在一起,白人和白人在一起。
比如“白切鸡”现在就和乌压压的一群站在一起,显得格外醒目。
孙维道所处的拉美裔人群也有他和几个黑人,当然也有白人,不知是哪个号子养的管道工。
万物皆可交易。
监狱里更是如此。
几个贩子来回在各个角落穿梭,进行的是最原始的物物交易。
当然也有物与人的交易,或者人和人的交易。
不过这一切都需要得到高高站在瞭望塔上的狱警首肯。
一到操场,孙维道就急切地朝已经早到一个小时的轻罪犯集中的场所眺望。
“嗨,道哥!”
没想到孙志刚早就知道他们会集中在哪个区域,从他身后钻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还好吧?”
看着嘴上叼着一根青草,满脸笑容看着他的孙志刚,孙维道双手抓着他的肩膀,担心地问道。
孙志刚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可变不出刀来。
想到他所在的号子比自己所处至少大了好几倍,如果不唱“菊花残,满地伤,花落人断肠”,估计也会打得遍体鳞伤。
“挺好的,比在实验室强多了,至少不需要天天抽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