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怎么回事?”
宋子殷按下想要给顾怜一巴掌的冲动,公正道:“若是他真做了不好的事情,我会主持公道,给他应有的惩罚,但若是个误会,日后,我不希望在嘉阳派的地界看到你……”
何群比划几下。
宋子殷这才想起,此人似乎是个哑巴。
他忍不住抚了抚额头,怀疑自己被顾怜气出了毛病,这么重要的事情也忘记。
“爹,他说没什么事情,想要离开……”
宋棯安小心翼翼在旁边解释。
他对手语一知半解,只能看出大概意思。
宋子殷瞧了旁边“咔嚓咔嚓”啃着大梨的褚平,满眼无奈:“好,那我派人……”
“等等!”
褚平三下两下啃完手中的大梨,满眼复杂盯着何群:“你不是说,他欺辱了你的女儿,你说……何简肚中的孩子,是他的,你还问十年前,是不是他害死了你的外孙?”
说罢褚平耸了耸肩,深藏功与名。
此话一出,不提宋棯安和钟遥震惊到失语,向来性子稳重魏朝阳都都没忍住露出一脸吃惊。
不仅因为平叔口中透露出的巨大消息,更是因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何简应该比顾怜大了差不多十岁。
魏朝阳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懂手语?”
顾怜满脸愕然。
若是宋棯安的一知半解让顾怜震惊,褚平的话就是让顾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没想到,自己同哑叔的对话,会被褚平看到,也没有想到,褚平居然懂手语,一时震惊到忽略了褚平的话语。
何群已经慌乱不已,打着手语辩白。
可惜在场除了褚平和宋棯安,没人能看懂他的意思。
宋子殷早在褚平话落音的时候,便“腾”一声站起身来。
如果眼神能杀人,顾怜早就被射成个筛子。
特别是在听到顾怜第一反应不是反驳,宋子殷的心中忍不住咯噔一声,他这个儿子,不会真的同那位江夫人有染吧?
钟遥震惊过后便是一脸茫然无措。
他记得,那位江夫人,是一剑杀了江岭,然后拔剑自刎,一尸两命。
至于为何自杀,看现在这种情况,莫不是同顾怜有关,钟遥一脑门问题,恨不得上前逼着顾怜说个清楚。
宋子殷脸色冷冷瞥了一眼顾怜:“如果不想让我在大庭广众动刑的话,最好自己说,实话实说!”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口,威胁之意满满。
顾怜咽了咽口水,便是再傻,他也看出宋子殷是动了真怒。可这种事情,又哪里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顾怜捂着胸口,装作摇摇欲坠的模样。
看到顾怜这个样子,宋子殷的怒气已经浮在脸上,厉声喝道:“说!”
他这一声,不止把顾怜吓得心神一颤,不敢再装了,就连从未见过爹发火的钟遥,也顿时浑身一激灵,什么都不敢问了。
眼见顾怜不说话,宋子殷也失了耐心:“六喜,去拿……”
他话未说完,顾怜脸色一变。
一想到自己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宋子殷打得脸面全无,顾怜也无法再沉默。他恨恨瞪了一眼哑叔,毫无愧疚道:“对啊,是我做的,十年前何简肚中的孩子,是我弄掉的,而如今,拜你所赐,你女儿肚中的孩子,是我的,你又如何?”
他脸上带着些洋洋得意的鄙夷,似乎在嘲笑何群这么久才知道真相。
何群虽然不会说话,但眼中的杀意已经再也掩饰不住。
顾及着嘉阳派两位掌门在此,何群不敢动手,他也不愿女儿死后的声誉受损,比划几下试图解释:“不是的,我女儿清清白白,是他杀了我外孙,我才报仇的……”
可惜他的话,在顾怜满目的讽刺中,并没有人相信。
褚平暗暗叹了口气,当初他潜入五越林时,也曾与何简有过一面之缘。
那个女子,温柔良善,是个难得的好女子。
只是不知为何,性子有些怯懦。
也许是被她叫过几次“爹”的缘故,褚平在得知她怀孕后,也曾经为这女子发自内心的高兴。
谁能想到,那个孩子,居然是顾怜的骨血。
褚平无语凝噎。
他不合时宜想起,当初江岭得知何简怀孕后,曾经将顾怜打了一顿,难不成江岭心中清楚,这孩子是顾怜的骨血?
褚平顿觉恍然大悟。
照此来说,顾怜那顿打,挨得不冤。
宋子殷只觉得喉头一股腥甜,差点仰头倒地。
他双手撑在桌上,稳了稳心神,径直走下台阶,直接拎起顾怜的衣领,不顾顾怜的挣扎,将人拖到何群身前。
“他既然承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