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上前搭手,为他一件一件宽衣,“小的受了您多少好处,怎的苦就不能吃了吗?瑥羽公子莫小看了小的。”
“公子也不要太小看自己,公主只得您一个呢。就算生气也是一时的,您多让公主宽心些,以后公主还不是要疼您。”
常明为他宽了衣,自去看盥洗房里的水好了没。
瑥羽坐在床榻边,身姿修长。
轻柔似云的里衣贴合着身形,隐隐勾勒出清瘦却不失力量感的轮廓。
领口微敞,露出锁骨,肌肤在月白色里衣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如同羊脂玉。
一头乌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
为他清冷的面容添了几分慵懒随性。
常明是个会说话的,只那一句,“公主只得您一个。”
就让他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是了,公主说喜欢他,即使经过如此漫长的分离,也没有去找别人进府里来。
公主待他,是长情的。
他不该因为游旭世子的动心,就害怕公主会离开他。
公主已然生了他的气,他不能再任性将公主推得更远。
瑥羽满心都是悔意,抚着架子床的围栏,又抚上床柱上的兰花。
该怎么讨公主欢心呢?
瑥羽解开衣带。
烛光将他修长的身影投在屏风上,宛如一幅水墨写意。
常明说的没错,这紫檀床果然宽大,锦被间还留着香。
他忽然想起宴北林在前线时抚剑长叹,“你这样的人,不该困在深宅当金丝雀。”
可金丝雀有什么不好呢?
瑥羽将脸埋进绣枕,贪婪地呼吸着那香。
这是公主惯用的熏香,用在了他的床榻间,此刻却让他眼眶发酸。
若真能化作鸟儿,他宁愿折了翅膀,永生永世困在这方寸之间。
梳洗过后,他探进锦被中。
抱着在带锁的匣子中翻找出的襦裙,看了又看,
“别气了,瑥羽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更漏声催得急,他辗转难眠。
好不容易迷糊了,又被梦里的背影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