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的尖叫声让人心颤,崔敏之知道她积攒了太多的苦痛,仇恨无处消解,最终殃及无辜。
就算理解老妇的心理,崔敏之也绝对不会赞同。
“敏之!你没事吧!”贺遐没想到老妇被绑住手脚还能对崔敏之动手,愤恨之余,只能再寻了一张麻绳,把人死死捆在了凳子上,动弹不得。
崔敏之捂着心口站起身来,那一下确实很疼,却也提醒了崔敏之:眼前这个老妇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根本不是可以讲道理的对象。
于是,崔敏之蹲到老妇的跟前,将方桌上的一块擦桌布塞进了老妇的嘴里。
然后,崔敏之转向枯楠药师。
“药师,能告诉我解药在哪儿吗?”崔敏之柔声细语,与刚刚塞擦桌布手脚狠辣的人好像不是同一个。
枯楠唯唯诺诺地缩了缩身体,几乎要把自己缩进长桌之下。可是,他的目光还是望向那个被绑住了,还在挣扎的老妇。
“放心,我们不会她怎么样的。”崔敏之从来没想过要伤害老妇,“我们真的只想救人。”
救人是当下的第一要务,正如枯楠的预计,如今鸿胪寺里的人还没没有中毒症状,危在旦夕的,是早前在鸿胪寺帮工的街坊们。
“那些街坊不过是去鸿胪寺做点活计,挣一份工钱养家糊口,再怎么样,也罪不至死。你们是不是拿他们当试验品,测试毒性?”
刚刚枯楠提过测试,他一定时刻关注着街坊民众的中毒时间,以此来确定使节会在入宫见完皇帝之后毒发。
枯楠长在合民街,合民街的生存条件的确不好,有人鄙夷、有人唾弃,可受过的好意也不在少数。他做这件事,内心也很煎熬。
只见枯楠猛地摇头,不断说着重复的话,试图说服自己:“他们都有罪!没有人是无辜的!他们都有罪!没有人是无辜的!”
这,分明是那老妇的想法!
看来这对母子,是被同样的仇恨困住,出不去,解不开。
“算了,请万大夫过来看看吧。”
既然无法从这对母子的口中获得什么有效信息,能指望的,就只有万宝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