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超脱。”白玉蟾看着唐真缓缓露出了笑容,有些疲惫有些解脱,周身的白光缓缓变淡,他坐回了竹椅之上。
“原来你和齐渊也不过是半斤八两。”唐真的声音变得冷漠。
这人没有修罗生门,但他自己在心中已经将‘此间为书’的观点论证了大半,直接把自己说服了,随即陷入了漫长自我怀疑,以至于无法观月,最终才不得不想办法超脱。
齐渊是不敢信,不敢看。
白玉蟾则是不用看,已经信了大半,看与不看对他来说完全不重要。
所以唐真才说他比齐渊还要胆小,他的解法也并非是什么脱书之法,而是反证,他费尽心机只为论证了自己具有天外原型,论证的前提是世界就是书,论证的过程中便间接的向唐真论证了世界是本书的可能。
唐真本以为可以控制自己不去多想,只做个传话筒。
但白玉蟾想了不知多少年的方法实在有些精彩,以至于他不仅拖着唐真在想,他甚至拖着‘唐假’也在想。
而正因为唐假在想,所以此法才会成功。
他算计了唐真,也算计了唐假。
而且把自己做成了孤例,这套方法的核心在于只有第一个在唐假面前使用此法的人有概率成功。
“你若真的超脱,便把现在你自己所看的月亮真的论证成假的了。”唐真心中有怨,说话自然算不得客气。
白玉蟾笑了笑,这个圣人此时心情极好,即便是最犯忌讳的句子也无法让他动怒,他语气很是随和。
“若是真,我当日日看。若是假,那天外亦有明月,天外亦有我。”
白玉蟾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他看向唐真,“我并未骗你,这只是一个保险罢了,能得到的不过是安心二字。”
唐真冷笑,不再反驳。
白玉蟾也不在意,反而将茶杯递给红儿,示意对方添茶,同时笑着和对方说道:“茶虽好饮,但冲神伤身,我本不喝。不过今日是本圣近百年心情最好的一日,故而放纵一次,当可饮两杯!”
红儿不知二人在明月里发生了什么,听到他的话,只觉得这个圣人能长寿确实是有道理的,便替他斟了满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