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
这些人的神情十分怪异,犹如见了活鬼。
淳于灵与贺兰卿一时间不明就里,满头雾水,连那丢了左耳的“金翅狂枭”也看出情况有异。
贺兰卿示意上前看个究竟,淳于灵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两人便缓步靠到近前,待他们朝铁匣一看,竟也惊立当场!
只见地上的铁匣业已被掌力击开,匣内的一切一目了然,里面竟然空空如也,就连一根鸟毛也没有,更别说有什么映血古剑了!
一切好似静止不动了,这里方才还是杀气弥天,此时却没有半点声音,静得几乎令人窒息。
众人皆痴立不动,呆望着那个空无一物的铁匣,没有人知道他们此刻在想什么……
不晓得过了多久,“天池毒妇”先一个醒过神来,她脸上的肉不停的抽搐,浑身气得栗抖,嘴中喃喃自语道:“我们竟被人耍了!”
她的声音并不高,但每个人都听得十分清楚。
群魔皆暴怒起来,他们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一个个恨不得立时将那放出谣言的家伙连皮带骨活吞下去!
试想,他们披星戴月赶来云梦,不惜以命相搏,竟只为争夺一个空铁匣子,这怎能不令群魔怒气冲天?!可叹那些死在凝香谷中的武林同道,若在九泉之下明白自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们的阴魂想必也会气得吐出血来,即便是地府阎罗恐怕也会为他们喊冤。
“断首天魔”愤然道:“我若不将那个戏谑老夫的畜生活扒了皮,宁愿一头撞死了事!”言讫,转身飞掠而起,几个起落,身影便消失于密林之林中。
其余几位魔头亦深有同感,誓欲将其杀之而后。他们彼此也不多言,纷纷调转身形朝山外方向各散而去。
袁秋岳再度望了一眼地上的铁匣,脸上现出无奈地苦笑,他除了苦笑还能怎样?
淳于灵走到袁秋岳身前,拍了拍他的肩头,轻声道:“二哥,我们也先离开此地吧。(淳于灵自三人结拜后改称袁秋岳为二哥)”
袁秋岳神情沮丧,轻叹一声道:“好吧。”
贺兰卿道:“秋岳,莫要灰心,我们虽未得到‘映血剑’,但那些魔头不也是空手而归么?我曾听师父说过,青海喀拉尔山有一个奇异的山峰,峰上藏有一把武林前辈归隐时遗留的稀世玉剑,我们不如前去试试运气。”
袁秋岳知道贺兰卿是善意的安慰自己才说这番话,不由暗自感动,他淡笑一下,道:“唉!看来是我与古剑无缘,不如寻个清幽之地,将我们彼此的所学融合一下,这样方能使武功更上一层。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速速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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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西垂。
此刻人已走得无影无踪。
留下的惟有那个空铁匣子。
倏然——
一道蓝色人影飞掠而至,他俯下身去,拾起铁匣看了又看,良久才自语道:“这些人真是蠢得可怜,只晓得‘映血剑’是武林至宝,却不知这铁匣也是个绝世罕见之物!这么多奇兵利刃竟没有将它砍出半点痕迹,可见若把这‘火渊撼天尊者’的‘孽龙七阴铁匣’改铸成利剑护甲,定然不会逊于‘映血剑’的!”
言罢,便将那铁匣合了起来,转身投入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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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贤客栈。
贺兰卿叫了一桌子酒菜,三人无言地喝着闷酒。
淳于灵见袁秋岳握着酒杯低头沉思,便道:“二哥,莫不是还在想空铁匣的事么?以你目前的武功,即便没有‘映血剑’也同样可以完成心愿的。”
袁秋岳道:“灵弟,我并非在想那把连影都没有的破剑,而是在思量着那个散布谣言的人究竟居心何在?”
“哦?”
贺兰卿放下筷子道:“秋岳,对此你有何见解?”
袁秋岳呷了一口酒,道:“依我看,这定是一个妄想图谋武林霸主之位的狂徒干的好事,他试图以此毒计将各大门派、帮会的一流高手一网打尽,从而达到他称霸武林的野心。
淳于灵道与贺兰卿不由动容,同声问道:“那个人会是谁?”
袁秋岳道:“我两位师父曾预言,数年内武林将陷入一场血腥浩劫,未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若是我猜测不错,此人必是这场浩劫的背后黑手,也许便是那怪物口中所言叫什么沈红鸾的人,她一定用了什么卑鄙的伎俩,激起怪人对凝香谷中武林同道的仇视,借此铲除异己、削弱江湖敌对势力,此计策可谓即歹毒又高明!”
贺兰卿道:“秋岳,你何以如此肯定?”
袁秋岳道:“那谷中的怪人在垂死之前唤出沈红鸾的名字绝非偶然,况且我发现那些死去的武林同道并非全是怪人所杀,他纵有天大的本事,一时间也杀不了数百人,一定是姓沈的党羽混入群雄当中,伺机痛下杀手!”
贺兰卿一皱眉道:“秋岳,那我们对此如何应对?”
淳于灵亦接言道:“是呀,此事非同小可,关乎到武林命运,我要不要告知我师兄,让他发出‘武林大劫令’,将九大门派的人召集起来,以携手共御强敌?”
袁秋岳淡然一笑,道:“告诉他们又有何用?江湖上每隔十余载便会出现一两个魔头,野心勃勃意图雄霸武林,但没有一次是靠九大门派之力消弭的,可见所谓名门正派也多为沽名钓誉之辈。我不信凭你我三人之智,便没有能力瓦解这次劫难!而今我等既然先一步窥清形势,亦不可打草惊蛇,只须暗中查探,寻到那个沈红鸾的巢穴,再伺机发难,将其铲除。到那时,你我必将名扬天下,被武林所称道,这才算的上是真正的侠士、英杰!”
“好!”
淳于灵一拍桌子,道:“二哥所言甚是,惟有如此,才称得上有担当的豪侠,我‘小洞宾’到时候也有机会一显身手,剑耀雄风了!对了,二哥还未忘记我们曾约定一起杀尽斩绝武林中所有恶毒女人的事吧?这个沈红鸾便是个为祸江湖的妖妇,我们便拿她开刀如何?”
袁秋岳朗笑几声道:“没错,灵弟,我也正有此意,来,让我们为了化解武林危难,为了将世间‘红颜祸患’尽皆铲除,干一杯!”
“干!”三小一起举杯,畅饮而尽。
三小谈得兴致高涨、胃口大开,片刻工夫便将一桌酒菜尽扫而空。
酒足饭饱后,袁秋岳道:“大哥、灵弟,明晨一早我要回云梦山一趟。”
贺兰卿道:“秋岳,莫非有什么要事?”
袁秋岳道:“我要归家探看一下,事隔半年,不知……唉!”
“哦?”
贺兰卿喜道:“原来二弟竟住在云梦山,那好,明日我和灵弟陪你走一遭。”
袁秋岳道:“不劳烦大哥和灵弟了,我自去便可。”
贺兰卿闻言心中诧异非常,正想追问究竟,却被淳于灵用眼色止住了。
淳于灵以传音入密道:“大哥,二哥本是星月山庄少主,半年前山庄惨遭恶人血洗,他是大难不死侥幸得以逃生,而此时恐怕以是家园尽毁,满目疮痍,他不愿我们看到自己悲痛的样子,才会……”
贺兰卿黯然点头道:“那好,我们便在客栈中静待秋岳早归。”
袁秋岳满面忧容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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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
袁秋岳一早便起身赶往云梦山北麓的星月山庄。
他的心情异常沉重,脑中不断浮现出半年前群魔屠庄的景象。
“星月山庄如今到底怎样?爹爹能否平安逃离魔掌?”袁秋岳心里喃喃念道着。脚下轻功施展到了极限,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回到离别半载的家。
到了。
终于到了。
星月山庄已经近在咫尺。
但袁秋岳所看到的已不在是半年前的气派非凡的星月山庄,呈现在眼前的只有断瓦残垣、一片废墟,那遍地的荒草,零落的蛛网,构成了一幅凄凉的画面。
袁秋岳望着这一切呆立在那里儿,他欲哭,但却哭不出来;他欲喊,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