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线索中断

重案回忆录 无名兓 1635 字 17天前

警车在夜色中疾驰,车身裹挟着一路的尘土,宛如一头疲惫却执着的猛兽,向着灯火通明的城市奔去。车内,刑警队长李明紧攥着手中的汇款单,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身旁的队员们也都面色凝重,一路的奔波并未换来确凿的定论,反而让这起案子愈发诡谲难测。

回到警局,已是凌晨时分。整栋大楼灯火通明,刑侦科办公室里更是一片忙碌景象。李明顾不上休息,立刻召集队员们召开紧急案情分析会。桌上,摆着从村落带回的汇款单、衣角布料残片,以及一叠走访记录,投影仪将神秘访客模糊的监控画面投射在白墙上,仿佛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众人。

“同志们,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本以为顺着神秘访客这条线,能直击案件要害,没想到线索到织染坊老人这儿就打了个死结。”李明率先开口,声音因熬夜而略显沙哑,却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老人交代的交易内容看似合理,但漏洞百出,汇款单背后肯定大有文章,大家畅所欲言,谈谈想法。”

小赵性子急,第一个站起来,用力拍了下桌子:“李队,我看那老头就是在撒谎!哪有这么巧的事儿,交易刚完成,王强就离奇死亡?说不定这配方交易只是幌子,背后藏着非法勾当,他为了自保,故意隐瞒关键信息。再说了,村民们那阵仗,明显是提前串通好的,想给我们施压,阻挠调查。”

技术骨干老陈推了推眼镜,冷静分析道:“从监控画面看,神秘访客行事极为谨慎,专业反侦察能力很强。进入医院不走寻常路,刻意避开监控死角,连病房窗帘都拉得严实,像是生怕留下把柄。这绝不是普通中间人该有的素质,会不会是职业杀手或者犯罪团伙成员?还有这衣角布料,虽说成分指向织染坊,但制作工艺普通,很容易仿造,没准是有人故意误导我们。”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可越分析,线索却越乱如麻,仿佛陷入了一片迷雾笼罩的沼泽,每走一步都深陷泥淖。正当大家争得面红耳赤时,负责化验汇款单的小吴急匆匆闯进会议室,手里挥舞着一份报告,脸色煞白:“李队,出事了!汇款单上的指纹和字迹……全被抹去,只剩王强本人的收款确认,关键线索断了!”

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李明一把夺过报告,快速浏览,只见原本寄予厚望的汇款单上,本该留存访客指纹的角落干干净净,字迹也被化学试剂巧妙处理,只剩王强那歪歪扭扭的签名,孤立无援地昭示着这笔可疑交易的存在。

“怎么会这样?化验过程全程监控,样本保管也没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李明怒目圆睁,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桌上文件簌簌作响。小吴委屈地低下头,眼眶泛红:“李队,我也纳闷,样本一送来我就立马着手化验,中途没离开过实验室,可结果就是……”

李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怒火,他清楚现在发火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重新梳理线索,找到突破口。“先别自责,对方既然敢堂而皇之地销毁证据,说明早有预谋,是我们低估了对手。从现在起,重新排查医院监控,扩大范围,把王强住院期间所有出入人员、医护往来细节全部再过一遍;小赵,你带人再去织染坊,暗中监视老人及其周边村民,一旦有异常举动,立刻汇报;老陈,技术组攻坚,看看能不能从监控视频里提取访客的声音、体态特征,进行深度分析比对。”

众人领命而去,刑侦科又陷入一片忙碌。李明独自坐在会议室,望着墙上定格的神秘访客画面,陷入沉思。窗外,破晓的晨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却丝毫驱散不了他心头的阴霾。

接下来的几天,调查工作举步维艰。医院监控排查毫无进展,人流量太大,各种干扰信息层出不穷,队员们日夜盯着屏幕,眼睛布满血丝,却一无所获;小赵那边,织染坊老人闭门不出,村民们照常劳作生活,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找不到丝毫破绽;技术组更是绞尽脑汁,访客在监控里留下的声音模糊难辨,体态特征受黑袍遮挡,比对数据库也是大海捞针,毫无匹配结果。

案件再次陷入僵局,警局上下压力如山。媒体不知从哪儿嗅到风声,开始大肆报道“医院离奇死亡案陷入迷局,警方侦破受阻”,网络上各种猜测、谣言铺天盖地,市民们人心惶惶,上级领导一天好几个电话催促,要求限期破案。

李明坐在办公室,桌上堆满未批阅的文件和案情资料,烟灰缸里烟头堆积如山。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满心疲惫。这时,手机突然急促响起,是法医打来的电话:“李队,王强的尸检有新情况,你得过来一趟。”李明瞬间精神一振,挂断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心底涌起一丝希望——或许,转机就在眼前。

赶到法医实验室,刺鼻的药水味扑面而来。法医戴着口罩,神情严肃,指着解剖台上王强的尸体说:“李队,之前尸检着重排查中毒、外伤致死原因,忽略了一些细微痕迹。我重新检查发现,王强手臂内侧有个极隐蔽的针孔,位置刁钻,若非仔细查看根本发现不了,初步怀疑是被注射了某种特殊药物。”

李明凑近查看,果然,在王强苍白的手臂上,一个细小针孔隐匿在血管旁,周围皮肤微微泛青,透着诡异。“能查出是什么药物吗?”他急切问道。法医摇摇头:“样本送去专业药理实验室了,还得等结果,但这种隐蔽注射手法,绝非普通医疗操作,很可能是蓄意谋害。”

李明心头一沉,刚燃起的希望火苗又黯淡下去。本以为尸检新发现能打破僵局,没想到又冒出个棘手难题。离开法医室,他望着警局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心中五味杂陈:案件线索一次次中断,对手在暗处步步紧逼,究竟藏着怎样的惊天阴谋?神秘访客的真实身份、王强的死亡真相,仿佛被一层坚不可摧的迷雾重重包裹,而他,必须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直至揪出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午后,炽热的阳光烤得城市发烫。李明带队再次前往医院,决定从医护人员入手,重新排查王强住院期间的治疗细节。病房里,当班护士被一群神情严肃的刑警围在中间,紧张得额头冒汗,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你确定王强住院期间,没外人接触他进行注射类操作?任何细节都别放过,这关乎一条人命!”李明紧盯护士,目光锐利如鹰。护士慌乱地点点头,又连忙摇摇头:“警察同志,我真记不清了,每天病人多、事情杂,医护人员轮班频繁,常规打针输液都是我们亲手操作,可要是有人趁乱溜进来……我,我不敢打包票。”

调查再次碰壁,李明强压怒火,转头看向护士长:“把王强住院期间的排班表、护理记录全拿出来,还有医护人员的个人信息,逐一排查。”护士长匆匆跑去拿资料,留下一屋子低气压。李明踱步到病房窗边,望着窗外绿树,大脑飞速运转:神秘访客、可疑汇款单、隐蔽针孔……这些零散线索像拼图碎片,看似有关联,却怎么也拼不出完整画面。

资料很快堆满一桌,队员们分工查阅,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突然,小赵指着一份护理记录惊呼:“李队,你看这儿!王强死亡前一晚,有个自称家属的人找借口支开护士,在病房里待了近半小时,签名栏字迹潦草,看不清名字。”李明心头一震,迅速拿过记录,只见那歪歪扭扭的签名仿若鬼魅,似曾相识。

“立马比对这字迹,看跟汇款单上残留字迹有无关联,再查医院门禁记录,锁定这人进出时间、体貌特征。”李明果断下令。队员们迅速行动,可没过多久,坏消息接踵而至:字迹比对毫无结果,医院门禁系统当晚突发故障,存储数据丢失,关键线索再次石沉大海。

李明眼前一黑,满心的挫败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案件侦破到这一步,每一次曙光乍现,换来的都是更沉重的打击,线索就像脆弱的蛛丝,刚一触碰便无情断裂,案件彻底陷入僵局,而那隐藏在黑暗深处的真相,愈发遥不可及,仿若在无情嘲笑警方的无能。

夜幕降临,城市霓虹闪烁,街头巷尾弥漫着烟火气。李明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打开门,屋内漆黑一片。他没开灯,径直瘫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妻子轻轻走过来,递上一杯热茶,坐在他身边,默默握住他的手。无需多言,这无声的陪伴便是此刻他最需要的慰藉。

“这案子太难了,感觉每走一步都被人算计好了,眼睁睁看着线索溜走。”李明喃喃自语,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与无力。妻子轻声安慰:“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尽力了。犯罪分子再狡猾,总会留下马脚,明天说不定就有转机了。”李明苦笑,将妻子揽入怀中,闭眼假寐。他知道,明天等待他的,依旧是一场艰难的硬仗,而能否打破僵局、揪出真相,一切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