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陈吸溜了一口,斜眼看了过来,“不想吃?你那碗归我。”
大黑鸟哆嗦了一下,忙低头,巨大鸟喙啄起干巴面条,往嘴里吸。
“我看你像一盘肉!”谢陈冷笑道。
等吃完了,他终于回过神来,始终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对着乌鸦说道:“先辛苦几天,等出了松烟邑,我带你去打野,随便吃肉!”
大黑鸟放下碗,突然无比想念老松岭。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在各处转悠,因为做贼心虚,怕被百木傀儡发现,谢陈全身用黑布包裹起来,仅留一双眼睛。而乌鸦,也被他强烈要求变做一只黑色的小鸡仔,站在肩头上。
“我堂堂一只玄乌,竟然变成了山鸡?”乌鸦悲愤欲绝,与谢陈神识传音,大喊大叫。
谢陈却很平静地安慰道:“不,你现在是乌鸡。”
“乌…鸡?”大黑鸟对着谢陈脑袋狠狠啄了一下,当的一声,谢陈没事,它却快要被震断脖子。
“小哥,你这乌鸡怎么卖?看起来乌黑发亮,不似凡种,炖汤肯定大补!”有人双眼放光,上来询问。
乌鸦大喝:“你才是乌鸡,你全家……”
砰,谢陈伸指在它脑袋上敲了一下,让乌鸦一阵恍惚。
“自家养的,不卖!”谢陈拒绝的很干脆,大步走远。
不料,那人很执着,追了上来,“只要点头,我出八十萤金!”
见谢陈停下了脚步,他略有得意,道:“这价格,随便去哪家酒楼都可以吃上一顿仙宴,不低了。”
谢陈瞪了他一眼,“不卖,高低贵贱左右横竖都不卖!”
“呃,不卖就不卖吧,穷横穷横的做什么……”那人悻悻离去。
乌鸦热泪盈眶,叫道:“大哥,你让我感动!”
谢陈却一个劲叹气,“我怕他越说价钱越高,忍不住真个将你给卖了,索性将话说死,免得让我一直忍受诱惑。”
乌鸦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们沿街串巷,一边在各家店铺内闲逛,一边找寻张大眼下落。谢陈有心想要在此做买卖,对松烟邑的商铺租金、人流及各种物价相当在意,不住地与各家店员攀谈,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想好从事哪一行了吗?”半天后,大黑鸟见谢陈眉开眼笑,不禁问道。
谢陈摇头,道:“我发现这里各项费用都比临江城低不少,不管做哪一项买卖都容易!”
乌鸦翻着眼珠子,一身乌黑,格外显眼,“大哥,你说的和废话一样。”
一个七府首衙,一个集镇,这有可比性么?
谢陈继续打探这里的行情,为将来做准备,同时,还在不断询问张大眼。
可惜,大眼兄在这座繁华的小镇上,太过寻常,居然无人认识。
“你说的那位兄台,靠谱吗?”乌鸦再一次怀疑起来。一个人,低调到几乎无人认识的程度,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门路的。
整整一天下来,大黑鸟不断喊累,它在谢陈肩头站了一天,感到疲累。可谢陈倒是收获不少,对松烟邑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看起来满面红光。
除了张大眼的事。
“大眼兄,为何如此难找?”夜晚,他和乌鸦再次对着干巴面条较劲,谢陈也开始长吁短叹起来,“莫非是离开松烟邑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我明明很认真的告诫,好生在松烟邑等着我,不然,会打死他的,不应该有胆子跑路。”
“噗!”对面的乌鸦没忍住,一口面全喷了出来。
“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乌鸦问道。
谢陈想了想,道:“其实并不复杂,属于不打不相识,他带着人上老松岭打劫,被我杀了两个同伙,打残了一个。嗯,我还打碎了他的法器,两米高的汉子嗷嗷大哭,令人不忍,我好言相劝,让他回来好好过日子。”
“这都哪的事?”乌鸦敲着桌子说道:“别分心想你的买卖,重新梳理一下,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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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些。”谢陈摊开双手,无奈道。
啪!大黑鸟一只鸡翅膀拍在头上,痛苦地说道:“你指望这样的仇人帮忙?”
“为什么不行,在萤金面前,一切的仇怨都可以泯灭。”谢陈神色认真,忽然,他反应了过来,反问道:“我和你,不也是这样打过一场才走在一起吗?”
乌鸦大叫,“那不一样!”
谢陈吸溜了一大口面条,笑着不说话。
第三天,他们依旧在寻找,不出意外,还是没有打听到张大眼的任何消息。
乌鸦泄气了,劝道:“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不行就算了,我们去扁柳镇吧?”
谢陈终于有些松口,“松烟邑的基本情况已经初步了解,再呆下去也无益。明天就出发,大眼兄看来是没这个福气,能与我们合作了。”
乌鸦好奇道:“你为何对他念念不忘?”
谢陈笑了一下,“打坏了人家法器,过意不去。”
“我信你个腿!”大黑鸟冷笑不止。
可是,对面的谢陈却放下了碗,连干巴面条都不吃了,站起身,大步走向一个在街角爬行的男子。
乌鸦眯起眼睛看了过去,发现那是一个浑身脏污的修士,与乞丐一般,两条腿从膝盖以下断了去,不能行走,在地上用两只手爬行。
“这么好心,要去施舍吗?”大黑鸟很奇怪抠门的二代山主为何突发善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