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说话声的响起,门嘎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一身考究的缎面袍服,随意的站在王贺面前拱拱手,并不惧怕王贺的嚣张气焰。
王贺心中冷哼,这人正是侯丹文,也是老相识了,平时进出侯府均是此人接待哪能不熟,王贺立即笑脸迎上:“我当是谁有这么大的谱,原来是老侯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早知道是你,小弟我就不来打扰你雅兴了,这该死的老鸨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这就走,你们接着开心!”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侯丹文上前一步笑道:“诶~~王将军这么着急走?我听说我家老爷让王将军办差,这么早就有兴致过来操练,看来事情已经办成了?”
王贺脚步一僵,并未转身,只是嘿嘿一笑:“唉~别提了,忙活了一宿,实在有些乏累,这才想找个温柔乡美美的睡上一觉,结果没想到竟打扰了老侯你的雅兴,怪我这做弟弟的不对,改日弟弟我做东请老侯你好好醉一场可好?”说完这句话方才缓缓转身咧开刀疤笑道:“诶,今天老侯你怎么这么有空来这里彻夜不归?不怕侯大人找你?”
侯丹文眼角微颤不动声色的说道:“多谢王将军关心,府上老爷宽厚,体谅老奴,给老奴每个月放了一日的休沐,便是今日!”
“哦,候大人真是体恤下属,行,那就不打扰候管家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回头我做东,你可一定要来!”王贺笑着点点头不待侯丹文回应便又转过身往楼外走去。
这时候气喘吁吁的老鸨终于赶了上来,见二人并未起冲突,悬着的一颗心顿时掉了下来,双眼陪笑着走了过来:“两位老爷没事吧?您二位要是起了冲突,奴家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的,候大管家,打扰您休息了,是奴家的错,一会儿我就让下人给您送点水果吃食过来,算奴家给您赔礼道歉了!”说完又看向王贺谄媚的说:“王将军奴家另外给您安排了秋韵间,您老可随我来!”
王贺见此冷哼一声说道:“一看见你这张丑脸老子就没了兴致,滚开!”说完也不管老鸨的道歉阻拦,自顾自的往楼外走去。
走到街上,王贺心中微冷,他也同样的感觉到了事情的复杂严重性,刚才匆匆几句的试探中,他感觉到这个候管家肯定不简单,这么快就知道了他们现在的处境,在这件事里一定有着重要的角色,他必须小心应付,想到此处他立刻让手下牵来一匹快马向着栾云处奔去。
来到栾云的府上,王贺迫不及待的走到后堂找到栾云说起今天手下带来的线索和自己刚才所探查的事情!
栾云深吸一口气,心中无比震惊,王贺所带来的信息看似和自己手中的信息毫无关联,大长和二十六年的车队乃太仆寺所辖,而太仆寺直属宰府,而候管家又时常出没于烟柳楼中,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到了这么多的线索,也足以证明他俩对巍山势力的掌控是何等的惊人,可当这些疑点串联起来,仔细分析之后却让王栾二人倒吸一口凉气!
栾云不敢置信的望向王贺:“王老弟,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贺头皮发麻有些发懵,喃喃的说:“这件事已经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了,你此时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栾云紧蹙眉头心情沉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舔了舔嘴唇犹豫的说道:“此事牵扯重大,你我虽是从二品官,可面对侯大人和林相这等实权大人物也只是人家手中的一只蚂蚁!而今已是第二日,侯大人也在等着你我兄弟的上报,依愚兄看来,这件事我们手中的线索还不足够牵扯到相国,既然已经有了方向,那便一不做二不休让手下继续往下挖,将更多的线索拿在手里,然后去向侯大人交差,看侯大人什么意思,你看这样可好?”
王贺眼前一亮,一拍脑门说道:“栾兄所言极是,你瞧我这榆木脑袋,既然咱们管不了这事,那便将这件事交给上面人去管!”
既然此事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二人紧绷着的心便稍微松懈了下来,感觉到一阵困乏,栾云便将王贺留在家中歇息,一方面也是等候新的线索传回,二人好共同商议,就这样二人在栾府一直待到了卯时,期间传回了很多不同的线索也是直指相府,二人均是各有心悸,直到太尉来人传唤二人,二人这才姗姗起身赶往大司马府见侯镇江。
来到书房二人见侯镇江一脸杀意的望向他们,话未出口便先急忙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侯镇江望着棠下跪着的二人沉声道:“今天是最后一日,你俩该给我一个交代了吧!”说完猛力一拍桌面:“说,今日你二人若是还给不了我一个交代,那便准备后事吧!”
王贺急忙道:“大人,有,我们查到了些线索,只是~~只是~~~”
侯镇江心中一喜怒骂道:“只是什么?还不赶紧说!”
栾云赶紧接口说道:“候大人,我们查到一些线索显示,这件事情和林相国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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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镇江心中一惊:“此话当真?你俩可知道随意构陷当朝宰相可是诛族大罪!”
“卑职等不敢诬陷,只是卑职和王将军查到的线索都是直指相府,卑职也是心有疑虑不敢伸张,只得查到了更多的线索才敢来禀告侯大人!”说完栾云将手中归纳整理好的卷宗递交给了侯镇江。
侯镇江沉默的看着手中的卷宗,书房内一片安静,他一边审阅一边思索,这件事怎么会牵扯到了兰思正,他比王栾二人想得更加深远,当朝宰相兰思正是王上亲手提拔,与他一样都是王上的左膀右臂一文一武,如果这件事情是他做的,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除非一开始兰思正便想要除掉自己这个政敌,想把这个太尉的位置安排成他的人?然后掌控整个南诏国?想到这里侯镇江深吸一口凉气,可十多年了怎么会这个时候才发动此事?是还未准备好?而今依然有了十足把握才讲侯闵给放了出来?可如果不是他的意思那还会是谁的意思?难不成是王上要借此名正言顺的除掉他?这一切都是王上的局?不,不应该是这样,这十多年勤勤恳恳应该不可能让王上有动他的念头出现才对,再说这是十多年前的事情王上不应该从那个时候便对自己起了杀心还能隐藏这么久。
这一切的事情在侯镇江脑海不断翻腾,心中疑惑无法平息,片刻后抬起头望向跪着的二人说道:“你俩先下去吧!此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我自有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