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焕笑道:“不回来,难道留在成都陪着他等死吗?益州就算真的丢了,也与我无关,我何必为李允瑛操那份心。”
谢凝之陪笑两声,不言语了。
当初陆澄死后,陆焕没过多久就直接投奔了北燕,把自己的过往抛舍得干干净净。
虽然陆澄挑起阋墙之争,但他好歹也是抗燕十几年的民族英雄。作为陆澄的儿子,陆焕投燕后的这些年来竟是一点心虚纠结都没有。
谢凝之早就知道陆焕是个重利轻义之人,心中只有自己,没有什么善恶是非观。因此,他能说出刚才的话来,也就不奇怪了。
另一边,宇文锐及回到自己的府邸后,生了好久的闷气。他不完全是为了自己又一次的失败而懊恼,更是为了北燕的当下和未来而担忧。
自独孤太后执政起,胡汉交融比从前更甚。她不但重用了许多南来的汉人,甚至于朝廷中禁绝胡语,统一规定不再说鲜卑话,而改为中原官话。
其他方面,诸如官制、民俗、服饰等也多汉化,就连从前胡汉不通婚的制度都被废除了。
像宇文锐及这样的鲜卑贵族早就多有不满,但因为从前北燕连连克敌制胜、全国一片蓬勃向上的氛围,这些不满也就暂且压制在心里了。
可如今发展不如预期,众人心中的怨气便再难隐藏。
宇文锐及无意不敬独孤太后;相反,他内心其实是赞赏太后的。幼帝慕容铎黄口小儿,若不是太后稳住了政局,北燕之乱将不亚南祁。
可就算宇文锐及敬重太后本人,但当下北燕这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局面,也让他实在不吐不快。
生完闷气,他终归还是私下求见了孤独太后:
“请太后恕末将多言,但这些话末将不能不说。自从鲜卑汉化后,大燕就失去了从前的勇猛血性,怎知不是胡汉同流的恶果呢!还有那些从南边逃来的汉人,都是些出卖国家的软骨头,心思卑劣又无才无德,末将实在不明白太后为何要重用他们!”
面对宇文锐及的出离愤怒,独孤太后没有过多惊讶,只安之若素道:
“大将军一心为国,朕很是感动;但政治上有些事大将军若是不懂,倒也不必总是杞人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