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是顾修之走了进来。他看到房中场景的时候,有一刹那的惊愕,而后强作镇定道:
“呃......对不起,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不,你来得正是时候。”孟遇安对顾修之说完,又对慕容扶疏温声道,“你先退下吧,过几天我再去看你。”
慕容扶疏自觉今夜大有斩获,藏了满心的窃喜,依礼退出了孟遇安的书房。
慕容扶疏离开时,与顾修之擦肩而过,顾修之下意识撇过脸去没有看他。
待慕容扶疏走远后,孟遇安才问顾修之:“怎么了修之,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顾修之走过来,把一札文卷放在桌案上,解释道:
“去年襄樊之战中阵亡将士遗孀的补贴一直没有落实,有苦主闹到军队里来,这是她们的联名信还有诉状。”
“竟有这样的事!”孟遇安拍案而起,“补贴不是几个月前就批款下发了吗?这都春尽入夏了还没有落实,定是被下面的蛀虫吃了回扣!”
顾修之首肯:“扬州改革数年,军政清明;但荆州被朝廷旧恶腐蚀久了,一时改不过来。”
孟遇安果断吩咐道:“就传我的令,将负责此事的官员裁撤下狱,晓谕朝野和六军:再有违法乱纪、中饱私囊者,罪同此人。”
顾修之得了孟遇安的指令,就准备退下,被孟遇安叫住:
“最近为了燕国的盟约,你我也许久没有私下见面了。你好不容易才来一次,怎么说走就走呢?”
顾修之停下来,转过身面对着孟遇安:“公事已经说完,为何不走?”
孟遇安有些疑惑:“你这是怎么了?我总觉得,这半年多我们比之前疏远了好些。”
顾修之淡然一笑:“哪里有疏远,是你想多了。”
“从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孟遇安颐然笑着走到他身边,“自从来到荆州,你越来越苦大仇深了。”
“那从前的你,就是现在这样的吗?”顾修之骤然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