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遇安拉着她的手,凝眉深望道:“这些年我所思所虑甚多,可越想面面俱到,就越觉会有遗漏。但不管怎么说,医疗卫生事业一直是我心头大事,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谈素问慨叹道:“陛下日理万机,微臣不敢以琐事惹陛下烦忧,只愿能尽微薄之力,为陛下分忧。”
“此时正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分忧。”孟遇安道。
“陛下请讲。”谈素问肃然垂首。
孟遇安思绪徜徉:“提高全民身体素质,是我布局多年的计划。曾经我在建业开办女医馆,又命卫队向各郡推广健身操,都是计划的一环。”
“只是光做预防,还远远不够。当伤病真正来临时,仍有许多百姓困顿于医药昂贵,继而选择硬撑着自愈。这种现象在偏远地区尤为普遍,我实难坐视不理。”
谈素问确认道:“所以陛下是想,让求医问药变成唾手可得的事?”
“我正是这么想的,”孟遇安阖眸颔首,“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落实呢?”
谈素问沉吟思索少时,分析道:“求医问药昂贵,无非贵在两件事上:一者,良医难求;二者,药品稀缺。如果这两件事能解决,推广普惠大众的医疗也就不难了。”
孟遇安道:“良医难求的问题,自有太医署和集贤院处理。早在十年前建业办女医馆开始,培养医学人才的事就从未落下过;后来集贤院成立,更是涌现出许多专科人才。”
“陛下明鉴,微臣有下情不得不说。”谈素问接话道,“集贤院的专科人才虽多,但愿意投身杏林事业的却寥寥无几。”
“这是为何啊?”孟遇安不解。
谈素问叹道:“一来,培养医师的授业周期过于漫长,在授业完毕后,还需要数年的学徒生涯,方能自主行医。许久看不到成果,学子们也就望而却步了。”
“二来,即使成功自主行医,甚至成为了名医,所能获得的最高成就,无非也就是太医令——即像微臣这般。太医令官只五品,想来有鸿鹄之志的学子们也不大看得上。”
这两点非常现实,几乎道破了学子们在选择专业时的心思。
毕竟,谁不想走捷径而登高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