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贵气。
那是象征权利的感觉。
从前他与钟宁相处,并无这种感觉,可今日,他亲眼看到钟宁凌厉的手段,压得一城父母官跪在泥水中不敢反抗。
他亲耳听到那些百姓捧着热粥不断地感激着朝廷终于派人来救他们。
但其实,朝廷没有派人。
京都也同样遭了灾。
来的只是钟宁一个人罢了。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安稳好了局面,清理河道的清理河道,安顿百姓的安顿百姓,更有那些士族豪门,为了巴结昭华公主,响应公主殿下要赈灾的心。
主动开设粥棚,施援灾民。
这些在他一路走来,都看在眼里。
时值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他和钟宁的差距,到底在哪?
他所念者,不过是能实现自己理想的地方,他对政治不感兴趣,对改变这个时代也不感兴趣。
对这个时代里那些被欺压到底的百姓,更不感兴趣。
他所思所想,从来也都是为了自己。
可却从未想过,钟宁会主动站出来,去为弱者发声,去为百姓谋利,去那些世家豪门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反哺这个世界。
一鲸落,万物生。
当年清河崔氏的灭门,使得多少清河县百姓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是钟宁在京招募团队,在清河当地建设工厂,修筑学堂,拨款几十万两,重整清河经济。
而今,她又是这般,螳臂挡车。
方平有些默然,他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看不懂了,他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迟早是要回去的。
说不定,等他们走之后,天道会自动封锁这个时代所有关于昭华公主的记忆。
他们不会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