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韵阁,雨下的更大了。
尹师长看着对面的空位,还有那双有些许裂缝的筷子长长叹息。
他想过很多场面,它以为那少年会愤怒,会恐惧,会绝望,会苦苦哀求,会托附遗愿,但却唯独没想到少年会如此平静。
但就是这样的平静,却远比其他更刺人肝肠。
师长的眼神开始动摇,很多时候,他也一直否定自己这样的想法,一直厌恶自己的行为。
但他没有办法,人族,输不起!
许久,久到窗外的雨由大变小,直至完全停下后,他的眼神复又坚定起来。
这是一个很过分的要求,但在这个烂透了的时代里,没有人能够袖手旁观,坐享其成。
那孩子是如此,他也是如此,云刀军区也是如此,齐江郡亦是如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要做的,便是竭尽全力去守住这一片人族领土,而那孩子要做的,便是成为守卫人族的一柄利器。
没有人会在意他们,他乐意与否,就像日升月落,从没有人问过日月乐意与否。
他或许会后悔,或许会愧疚,或许会悲哀,但绝不会心慈手软,因为那是一种很奢侈的行为。
如今的人族,没有奢侈的资格。
………
临江城,不知名的大街上。
孟希言踽踽独行,任凭大雨打湿全身,黑雪般的长发被风雨扬起又砸落。
送葬者,继承者,葬神者。
这一切,不过都是说辞罢了……
人之格,又如何承受神格?
所以自那一刻起,孟希言便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成为神的容器,为神只提供躯壳。
说的直白简单的,就是夺舍,占有。
孟希言知道,这是一场交易,人族与神只的交易,人族为神只提供资质优异的躯壳,而神灵则为人族战争出手。
“罢了……”
“此事过后,无论生死与否,我都不再欠云刀军区半分。”
孟希言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