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觉得自己仿佛正被命运的巨手无情揉捻,生活被搅得支离破碎,陷入了一团乱麻般的困境之中。工作上,那主管就像个刁钻苛刻的监工,整天对他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阿强时常被强塞一堆额外的工作任务,加班成了如同每日必赴的“苦役”,写字楼那惨白的灯光晃得他两眼昏花,可即便如此拼命,到手的薪水却微薄得可怜,仅仅够勉强维持生计。更糟的是,因一次微不足道的疏忽,差点就被炒鱿鱼,他在主管办公室里点头哈腰、好话说尽,才保住了这份“鸡肋”般的工作。
感情的世界更是凄风苦雨。和女友那场激烈争吵,就像一颗炸弹,瞬间把他们的关系炸得粉碎。女友杏眼圆睁,怒声数落着他的种种不是,而后决绝提出分手,紧接着,他的联系方式被统统拉黑,仿若他成了女友生命中急于抹去的污点。阿强心有不甘,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上门求和,却未曾料到,迎接他的竟是女友的新男友。那男人满脸鄙夷,嘴里吐出一串串尖酸刻薄的羞辱之语,像驱赶叫花子一般把阿强撵了出去,阿强望着紧闭的房门,满心悲凉,失魂落魄地站在街头,望着人来人往,却只觉自己是这繁华世界里最孤单的弃儿。
走投无路之下,阿强在城郊结合部寻得了一处租金低廉的住处,权当是落魄人生中的一处“避风港”,盼着能在这狭小空间里,舔舐伤口,重新找回生活的方向。那出租房所在的三层小楼,宛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墙体的外皮大块大块剥落,裸露出内里斑驳灰暗的砖石,像是岁月侵蚀后留下的疮疤。楼道里终年弥漫着一股刺鼻且阴湿的霉味,那是腐朽与破败交织的气息,每迈一步,都好似踏入一个被时光遗忘的阴森角落。阿强所租的屋子蜷缩在一楼最边角处,仿若被整个世界藏匿起来,阳光奋力穿透外面层层叠叠的枝叶,却也只是吝啬地洒下几缕微光,大白天屋内仍是昏暗朦胧,物件轮廓都似蒙着一层薄纱。
屋内空间逼仄,陈旧的摆设更添几分寒酸。一张床歪斜在墙边,床架上的漆皮脱落殆尽,裸露出暗沉的木质纹理,像是在无声诉说往昔岁月;掉漆的衣柜歪歪斜斜地立着,柜门半开半合,发出“嘎吱嘎吱”的哀鸣,好似藏着满腹幽怨;那张桌子四条腿长短不一,轻轻一碰就晃悠不止,仿佛下一秒便会散架倒地。墙面被水渍肆意侵蚀,泛黄的墙皮上,水渍晕染勾勒出形状怪异的图案,恰似一头头狰狞欲扑的史前怪兽,在昏暗中隐隐散发着威压。
初来乍到的第一晚,阿强身心俱疲,身子刚沾上床铺,便被浓重的困意裹挟,沉沉睡去。夜半时分,静谧被一阵细碎“簌簌”声悄然打破,那声音轻如发丝飘落,又似有人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挠着木板,时断时续,在寂静夜里徘徊游荡。阿强在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身,嘟囔几句“该死的老鼠”,便又坠入梦乡。可往后几日,这怪声愈发猖獗,频率渐高,仿若有了某种急切的使命,且音量不断攀升,其间还杂糅着低沉呜咽,那声音仿若穿过九幽地狱,裹挟着无尽哀怨与不甘,丝丝缕缕钻进阿强耳中,将他从睡梦中狠狠拽出。
终于,在一个月色惨淡的夜里,阿强被这怪声彻底吵醒,满心烦躁瞬间化为熊熊怒火。他“啪”地打开灯,强光刺得眼睛生疼,而后在屋里东翻西找,挪开桌椅、扒开衣柜,誓要揪出那“肇事”的老鼠。可一番折腾后,屋内杂乱无章,他却一无所获,气喘吁吁瘫坐在床边。不经意间,目光扫向床底,只见那片黑暗深处,似有一团墨影在涌动,轮廓模糊,乍看像人形,转瞬又似袅袅烟雾,飘忽不定,刚凝眸细瞧,却又消逝得无影无踪。阿强使劲揉了揉眼睛,满心狐疑,可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像一只疯狂敲打的鼓槌,一种黏稠如墨的恐惧,缓缓从心底蔓延,攥紧他的心房,令他头皮发麻。
阿强心有余悸,次日便寻到房东,想探听这屋子过往。房东听闻询问,眼神闪躲游移,像只受惊的野兔,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只敷衍说之前租客都是到期便平静搬走,房子没啥毛病,让他别自个儿吓自个儿。可阿强留意到,周边邻居望向他时,眼里满是怜悯与忌惮,那目光犹如实质,沉甸甸压在他心头。每次他鼓起勇气凑上前想问个究竟,邻居们却像撞见瘟神,匆忙转身,脚底生风般避开,徒留阿强站在原地,满心困惑与不安愈发浓重。
诡异之事如失控的藤蔓,疯狂蔓延滋长。阿强时常归家便惊见屋内一片狼藉,物品无端移位,桌上原本散落随意的物件,竟会排列成一道道笔直诡异的直线,似在遵循某种神秘指令;衣柜里衣物被肆意扯出,凌乱堆于地上,恰似被一双无形且粗暴的手翻检寻觅。最骇人的是,一晚他拖着疲惫身躯回家,拧开灯的瞬间,瞳孔骤缩,只见床单上洇开大片暗红色污渍,恰似一朵绽放在地狱深处的恶之花。他颤抖着凑近,刺鼻血腥味扑面而来,熏得他头晕目眩,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恐惧如汹涌潮水,将他彻底淹没,当下便决定逃离这“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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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忙脚乱收拾行李,冲到门口,伸手欲拉开门,可就在指尖触碰到门把那一刻,楼道里突兀响起阵阵阴森冷笑,那声音仿若冰碴在寒风中碰撞,尖锐又刺骨,在狭窄楼道肆意回荡,声声撞击着阿强脆弱神经。他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浑身寒毛竖起,双腿似被钉在地上,分毫挪动不得。与此同时,那门仿若被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力量死死抵住,他拼尽全力推拉,门却纹丝不动,阿强绝望呼喊,却只有自己声音在屋内嗡嗡回响,最终,在恐惧的啃噬下,他只能缓缓退回屋内,蜷缩在墙角,眼神惊恐地盯着四周,仿若下一秒便会有恶鬼现身。
彼时,城市大街小巷被一层阴云笼罩,接二连三发生离奇杀人案,仿若一只隐藏在暗处的恶魔在肆意屠戮生灵。受害者皆是青春正好的单身男女,他们生命终结之地,血腥弥漫,死状惨烈至极。脖颈处动脉被精准割开,那创口平滑整齐,鲜血汩汩涌出,似失控的红色溪流,肆意漫延,将周遭地面染成一片刺目血海。现场不见丝毫打斗凌乱痕迹,财物也完好无损,唯有在尸体身旁,用鲜血勾勒着一个怪异扭曲符号,那形状恰似阿强出租屋墙面上,被水渍印刻出的诡异图案,仿若来自地狱的“签名”。警方迅速抽调精英成立专案组,日夜攻坚,可线索似风中柳絮,刚一捕捉便又飘然而逝,案件如深陷泥沼,陷入僵局,那潜藏在暗处的凶手,依旧逍遥法外,继续编织着血腥噩梦。
阿强被困在恐惧漩涡中心,煎熬度日,每分每秒都似在刀刃上攀爬。但骨子里那股倔强让他不甘坐以待毙,决意深挖出租房隐藏秘密,寻根溯源,打破这如诅咒般的惊悚困局。白日里,他强忍着内心恐惧,一寸一寸细致勘查屋内。当目光锁定床底,发现一处木板微微翘起,似在呼唤着他揭开背后真相。阿强找来工具,小心翼翼撬开木板,只见里面隐匿着一本破旧日记,纸张被岁月与潮气双重侵蚀,泛黄且脆弱,稍一触碰便簌簌作响,字迹也洇染模糊,仿若声声泣诉过往。
日记出自多年前一个叫小悠的女孩之手,行行字句满是血泪辛酸。原来,小悠本是怀揣梦想的单纯少女,却不幸被这屋子的变态房东相中,自此厄运缠身。房东仿若恶魔化身,将她囚禁于此,在这狭小昏暗空间里,施加种种非人道折磨,拳脚相加、恶语谩骂成了她生活日常。小悠每日以泪洗面,望向那扇紧闭房门,满心期盼能有人识破这罪恶囚牢,救她脱离苦海,可四周皆是冷漠高墙,无人听见她绝望呼喊。在无尽痛苦与绝望侵蚀下,小悠彻底崩溃,她在床底刻下血咒,字字泣血发誓,若含恨而亡,定要让这屋子化作无间地狱,让此后入住之人永无宁日,灵魂被困,饱尝折磨,日记末尾,癫狂绝望语句纵横交错,诡异涂鸦似是她宣泄怨念的最后出口。
阿强阅罢日记,震惊得呆若木鸡,脑海中过往种种诡异碎片瞬间拼接完整,似恍然洞悉这一系列惊悚事件根源。他攥紧日记,决意带着它奔赴警局,为小悠讨回迟来公道,也盼借此斩断缠绕自身的恐惧枷锁。可命运偏在此时,和他开了个致命玩笑。刚踏出房门,便一头撞上神色慌张的房东,房东目光触及阿强手中日记,脸色骤然大变,恰似一张白纸瞬间被墨染透,原本躲闪目光瞬间化为两道利刃,目露凶光,饿狼扑食般伸手欲抢夺日记。阿强岂会轻易就范,本能地拼命反抗,两人扭打作一团,肢体碰撞间,房东兜里“哐当”掉出一把匕首,刀刃寒光闪烁,上面血迹斑驳,与系列杀人案凶器特征严丝合缝。阿强见状,惊恐瞬间涌上喉头,脖颈发凉,他一边声嘶力竭呼救,一边使出浑身解数与房东缠斗。千钧一发之际,路过邻居听闻动静,匆忙报警,警笛声划破长空,警察迅速赶到,以雷霆之势制服房东,铐上手铐那一刻,房东眼中凶光熄灭,只剩一片死寂。
经警方审讯深挖,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多年前小悠惨死,成了房东心中挥之不去心魔,每有年轻租客入住,瞧着他们朝气蓬勃模样,便勾起他心底对小悠诅咒的恐惧。为“镇住”小悠冤魂,也因那扭曲病态心理作祟,他竟效仿日记里诅咒方式,化身暗夜恶魔,残忍杀害无辜租客,妄图以鲜血浇灭怨念,安抚邪祟。而那出租房床底,仿若被怨念诅咒浸透的“温床”,承载着小悠无尽痛苦与恨意,滋生出重重恐惧,将阿强拖入深渊。好在法网恢恢,罪恶终被绳之以法,只是那屋子阴森记忆,已如烙印刻在阿强心底,成了他余生都难以驱散的梦魇,在寂静深夜,偶尔忆起,仍会冷汗浃背,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