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弋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像王弋这个年纪依旧在太学院中挣扎的人并不少,比王弋排场还要大的人也很多。
太学院不是一个小小书院,而是一大片建筑群,光授课的教室就有上百间,学子住宿的宿舍更多。
虽然王弋明令禁止学院里出现分级,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身在江湖中就要分出个高低贵贱。
郑玄的解决办法就很合王弋的胃口,他不仅按照王弋的意思展开了辩论大会,还在每一次的辩论会后开展了另一个大会。
郑玄称其为博弈之局,事实上就是单挑擂台赛。
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有一身武艺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在田间辛苦劳作的农夫之子,在博弈之局中,双方比什么都行,哪怕比种地都行。
不过比试的前提是将双方的矛盾公示出来,让太学院所有的人都知道。
一般情况下就是比武,受了欺负的人气不过,忍上一段时间上台狠揍对方一通也是极好的。
虽然不能闹出人命,却也不能代打,只有当事人能够上去。
而且也不用担心有人会作弊,以大汉尚武的风气,若是连一对一的较量都作弊,那以后即便是步入了官场也是不会有朋友的,在官场上没朋友,那他就是个死人了,甚至是他背后的家族都会被上层的圈子抛弃。
上层子弟确实高傲自大、性格恶劣,可他们也有自己的规则,因为他们之间也是有矛盾的。
博弈之局其实是老郑同志在太学院做的最后一件事,当他儿子郑益恩进入夔音寺之后他便已经属于半隐退状态了。
任何事情都有代价,郑益恩步入王弋幕僚高层的代价就是郑玄无法再发展下去的关系网。
到底是赔是赚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王弋尊重他们的选择。
见到王弋之后郑玄很是高兴,就像曾经那样邀请王弋坐到自己的身边,并没有将王弋当作这个势力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而是当作曾经在洛阳时那个很有想法的学子。
王弋也没有责怪,顺势坐了下来,轻声说道:“康成公,看你这身体情况……还是要让医士多来看看才好。”
郑玄这两年老了很多,原本虽然也是个老头儿,却红光满面,脸上的皱纹也不见有多少。
如今满脸褶皱不说,脸色也十分蜡黄,眼袋很是严重。
郑玄闻言却满不在意道:“不用不用,如今没有俗事缠身,我反而觉得非常好,每日喂喂鱼、看看书、写写经注,惬意非常。”
“康成公,你性格坚韧可以不服人,但是到了年纪你要服老。身体机能如此,你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殿下,我没有开玩笑。都说越老越怕死,还真是这样。之前有一天我忽然想要查阅一下有没有延寿的方法,可若是查阅医书还好,我竟然想要查阅玄学典籍。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命不久矣了,玄学我自然是不会信的,不过想明白之后放下了许多往日执着的事情,反而感觉十分轻松。”
“康成公还真是……不愧是学识通天的大儒,古往今来无数王侯将相都在追求长生,却没有一个成功的。康成公能看得开,可是将他们都比下去了。”
“哈哈……学识我不一定比前人高,但是这心境恐怕没有几个前人能够比过我了。那么,殿下您在意吗?”
“呵。”王弋古怪一笑说道,“康成公,这种事就无需你操心了,我身边的奇人异士非常多,他们甚至已经告诉我如何长寿的方法了。这个方法始皇帝肯定知道,可惜他没用,我也用不了。”
“看来殿下也是劳碌的命啊,殿下此来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