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与自大的唯一区别就是实力差距,郭嘉很自信,也非常有实力。
翌日,他们夫妇二人坐着马车,非常低调地出了府邸,只可惜最近甄道心情非常不错,经常会给孩子们发些小东西,惹得马车外围满了一双双渴望的眼睛。
甄道从一个大口袋里抓出一把铜钱,顺着窗口便撒了出去,咯咯咯笑个不停。
郭嘉见状有些无奈,问道:“要给你就多给一些,这么点钱能做什么?一个铜板可能都买不到一个饼子。”
“哼,我高兴!”甄道扭过头不理郭嘉,继续开心地撒钱。
郭嘉打趣说:“你夫君也不是什么小人物,远征回来高兴的话就多给些,怪小家子气的。不说让人家吃顿好的,总要让人家吃顿饱的吧?你这几个铜板,人家连碗汤都喝不过瘾。”
“你在想什么?谁会因为你回来高兴啊?”
“怎么?你回来我就要高兴?也就……也就……一般吧,哼!”
“那你高兴个什么劲?”
“嘿嘿……我收弟子啦!”
“弟子?”郭嘉一下来了兴致,问道,“哪家孩子那么倒霉?”
“嗯?”甄道转头瞪着杏眼问;“怎么说我也是王后的妹妹,兵部主事的夫人,能统帅一军的将军,看上那小子是他的荣幸!”
“呃……行吧,荣幸就荣幸吧。哪家小子那么荣幸?”
“当然是张儁乂家的小子了!嘻嘻……”
“你说什么?”郭嘉张大了嘴巴,声音中竟然带着些惊恐,“殿下……知道吗?”
“不用让殿下知道,崔氏点了头,已经拜师了。”
“崔氏?哪个崔氏?”
“清河崔氏啊。”
“跟崔氏有什么关系?”
“张儁乂不是娶了崔氏女吗?你忘啦?他成亲的时候你不是也去了吗?”
“你就闹吧。”
“哼,张儁乂那家伙那么嚣张,对我不敬不说,还欺负我的夫君,不收拾他收拾谁?”
“这件事你最好让殿下知道。”郭嘉揉了揉眼角,又补充道,“先跟王后殿下说一声,省的以后又挨揍。”
“呃……”甄道忽然脸色一垮,凑到郭嘉身边哀求,“奉孝,你去说好不好……阿姊肯定会骂我,说不定还会打我。你从小就讨阿姊喜欢,你去说嘛……”
“甄道啊甄道,我确实讨王后殿下喜欢,可你是觉得我挨得揍少了?还是我挨得骂轻了?不去。”郭嘉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甄道闻言眉眼一横,冷声道:“不去?断了你的酒,断了你的银钱,你去还是不去?”
“好事不见你想着我,挨揍倒想起我来了?”
“哼,谅你也不敢不去。我揍你和阿姊揍你,你选一个吧。”甄道根本不讲理。
郭嘉哀叹:“悍妇进门,家有不幸啊……”
“这话你不要对我说。”甄道一点儿都不在乎,揶揄道,“你有本事就对娘说。你看娘是将我这个悍妇扫地出门,还是罚你这个君子跪祠堂。哼!”
“也不知你给娘吃了什么迷魂药……”
“那是我贤惠,就你眼瞎看不见。”甄道做了个鬼脸后问道,“先送你去王宫,然后我去太学院读书,你应该在王宫里吃吧?姐夫应该会管你饭食的,我晚上在接你一起回去吃。”
“去王宫做什么?殿下又没招我。张雄的事不用着急,我直接和儁乂说就行,还省去一顿骂。”
“你总要向姐夫汇报战事吧?”
“汇报什么战事?”郭嘉一脸莫名其妙,“你是看不起你夫君?还是看不起殿下?打个夫余有什么好汇报的?见一城,破之;复见一城,再破;复见,再破……原本我们预想的军阵对抗根本就没实现,夫余就没那个本事,你让我说什么?殿下的军略又不比我差,总要听些有意义的吧?后营都没怎么出动的战争有什么可说的,只有那些庸才才会认为这是一场大胜。”
“不是大胜吗?”
“敌谋不逊于我;敌将不输文远;敌军十倍于我;战场方圆百里。
高山、河流、湖泽、峡谷、气象、人文、交通、补给,一切皆不可知,战场绵延数百里。
骁骑驰骋平原;斥候隐于山林;细作匿于村落;悍卒伏于丘陵。
以我知胜敌不知;诱敌知陷于我知。
水随山动;山随林动;林随风动。
火从风动;风从林动;林从山动;山从水动。
所视一切皆利于我;所知一切皆害于敌。
灭其威风;害其士气;诛其将校;杀其士卒。
以诡计乱其军心,以强兵破其军阵。
擒其主帅,俘其士卒十之八九,此乃大胜。
区区夫余,若不是时间太紧以及想要逼迫他们以军阵对战,右军都不需要出动。”郭嘉就好像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看那懒散的样子,似乎还想要继续睡一觉,迷迷糊糊地给甄道解释,“如果不是殿下着急,三五年时间,仅仅依靠一些商贸政策就能让东方那些小国陷于互相争斗。
不出十年,那些小国至少要死一半的人,百姓穷苦到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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