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拼死一搏的刘辩(十)

“徐将军,若陛下逃走,哪怕是被人裹挟而走,都不会有人来追,更不会有人来救。可若是西巡就不一样了,西巡就证明他们输了,就证明陛下掌握了权力。

他们会害怕陛下将来清算他们,必然先下手为强。”

“真是疯了……先帝昏聩,民乱四起,却有无数贤臣辅佐。如今陛下贤明,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可那些大臣却视若无物,甚至想要谋害陛下,天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重重砸了一下城头石砖,徐晃坚毅的面庞上闪过一抹哀愁。

法正也觉得无比讽刺,嘲笑道:“世人都说礼崩乐坏,将其原因归咎于百姓,归咎于天子。百姓不知礼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天子不喜乐难道不行吗?将人束缚在条条框框之下才是他们的目的,囚笼里没了猛兽,囚笼就没有意义了,外面观看的人便可以肆无忌惮。”

“唉……希望这次能够唤醒忠贞之士的拳拳之心吧。”徐晃叹息一声,面对这样的局面,他多少也有些力不从心。

“不想了,不想了。天无绝人之路,何况陛下乃是天子,自然洪福齐天。徐将军,我倒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法正不想继续谈这些话题,问道,“世人总是称赞武艺高强的人武艺不凡,我是一个孱弱的文人,很难理解什么叫武艺不凡,今日见到将军出手,当真惊为天人。将军,像你这样的武将,天下能有多少?”

“军师过誉了。”徐晃拱了拱手,解释道,“我对自己的身手有些自信,这些年也和不少高手交过手,如我这般,想来应该是不多的。不过……”

见到徐晃面色古怪,法正赶紧问:“不过什么?”

“军师,你要做好准备。”徐晃叮嘱一句,继续解释,“不过比我厉害的人应该有不少。”

“什么!”即便是法正,也差点被徐晃的话吓一跳。

徐晃见状赶忙说:“军师莫要担心,不多是指天下之人不多,不少是指高手之中不少。我印象最深的还是与那关云长之战,就是如今守在陈留的关羽。不过他并不是最厉害的,甚至都不是王中和帐下最厉害的武将。如今最厉害的人应该是洛阳的吕奉先,王中和称他是天下第一,想必实力应该极为恐怖。”

“将军能排第几?”

“我?不知道,也没人排过。不过我倒是知道许多市井传言,有几分真假很难说……”

“左右无事,将军说一说吧。”

“也好。想必军师听说过赵子龙这个人,他的事迹天下皆知,我说个鲜为人知的,据说当年董卓攻打王中和时,暴怒的赵云逼退了吕布。

也是那一次,关羽奉命镇守并州,两人打了十几次,关羽一次都没赢。

还听说吕布曾在数万骑兵的包围中将王中和麾下大将张合打得重伤濒死,全身而退。

益州孙坚斩杀过韩遂八健将之四……”

徐晃将多年来听说的武将大战一件件讲述了出来,他也不确定多少事是真的,但做为一个武将,声音中不自觉带着些许向往。

法正注意到其中大多数事情都和王弋有关,心中不由感叹河北人才众多。

不过,他同样注意到更多的事情和另一个人都有关系——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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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出场率极高,被王弋誉为天下第一的人,法正的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身处乱世,仅仅长安这一次就让他明白只依靠谋略恐怕很难达成自己的目的,他觉得很厉害的阎行,其实也就中游水平。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法正忍受不了自己普通,如今已经入冬,打仗是打不了的,不如好好计划一番,看看能不能……将吕布弄过来。

一边思考着计策,法正一边和徐晃闲聊着,等待阎行带回何苗的人头。

只是阎行没有等来,却等到了不疑带着几个凉州兵过来找他。

见到不疑,法正吃惊不小,立即询问:“陛下可是遇到了麻烦?”

“没有。这几位想要见军事一面,说是有重要军情。”不疑指了指几个凉州兵,“人已经带到,我就不留了,还要回去护着陛下。”

“好,多加小心。”法正点点头,看向凉州兵问,“你们找我何事?”

“启禀军师,有个叫孟子度的人……”

凉州兵将西校场中的战事讲述了一遍,法正先是疑惑,然后是惊讶,最后却笑了。

孟达能够投过来,他还是很高兴的。孟达的能力毋庸置疑,是个文武全才,前期刘辩手下有这样一个人,绝对是一大助力。

“徐将军,劳烦你守住后路,我去去就来。”法正行了一礼,转头对士卒说道,“前面带路,我倒要看看他孟子度想让我干什么。”

一路回到皇宫,接上刘辩,法正一行人来到西校场找到了孟达。

“子度快来……”法正远远看到孟达在和什么人说话,便大声招呼他过来见刘辩。

谁知这一声召唤不仅吸引了孟达,还吸引了另外一群人。

只见那群臣错愕片刻,一阵低语后忽然冲过来跪地行礼,口中喊道:“北军步兵营,拜见陛下!”

这声喊声直接让法正愣在当场,更是让刘辩眼圈瞬间通红。

北军……北军!

多么遥远,多么熟悉,多么陌生的名字啊……

“快起来,起来!”刘辩上前两步,伸手扶起当先一人。

一众步兵营士卒惶恐不已,赶紧劝阻:“使不得,使不得。陛下千金之躯……”

“你们这些年一直在朕身边?”刘辩情不自禁问道,那声音中的委屈和无助,听得让人心碎。

“是啊。陛下,我等北军五校乃是禁军,当然要伴随陛下了。”

“可……可寡人怎么没见到你们啊?”

“陛下,不是您下旨让我们听从大将军的命令吗?”

“误我,误我啊!”刘辩仰天长叹,却无法将罪魁祸首的名字说出口。

是啊,他怎么能说出口?

误了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的亲爹亲娘,这种事要他怎么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