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刘綎此刻都想着以后可以“享福”了,其他文臣自然也会这么认为。
他到底是全体文臣的叛徒,还是准备用阳谋让皇帝和旧勋臣离心?
刚才出班反驳弹劾田乐的那些文臣脸上被田乐拉扯出精彩的表情,朱常洛欣赏了一下,又看向了武臣那边:“定国公,成国公,英国公,你们对大司马所请有无异议?”
徐文璧心里一叹。
前日养心殿里,他们已经被皇帝敲打着每家要“诚心入股”一笔银子到昌明号了,现在还要被砍另外的福利吗?
听皇帝问他的意见,徐文璧出班跪了下来:“臣无有异议,但凭陛下吩咐。”
虽然只问了三个人,但随后越来越多的勋臣站了出来,一个个跪地附议。
此前二十八个文臣,现在这么多勋臣,乾清门外正中央留着出班奏事的地方彻底挤不下了。
田乐两个回合,就先后让文武两班跪下来这么多。
场面蔚为壮观。
眼看有些侯爵伯爵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附议,没有一个人敢表露出异议,朱常洛的眼里多少有些失望。
虽然前日里对几个国公和武定侯等人有过说法,但昌明号这种未来的饼,知道的勋臣不见得信,其他侯伯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在这种情况下,田乐这个兵部尚书提出这等整训京营的方略,侵害他们的利益,勋臣居然悉数忍了。
田乐说得真的没错:重训京营一事,已大体上不用顾忌勋臣分毫。
不会有反意,不敢有反意,也没那个能力反。
这就是开国已经两百三十三年后的大明勋臣。
也许他们的子嗣里还有些可塑造的苗子,但不是正坐在爵位上的这批人。
能战的武将终生只是个流官,若能封爵则只是像李成梁这般功劳太大、大到已经让皇帝和文臣恐惧他拥兵自重。
这样环境下的勋臣和军官,已经从意志和人生追求上趋向于明哲保身,在现实中表现为经常贿赂文臣自保、获得关键职位后便一边养寇自重一边喝兵血捞钱养少量家丁私兵。
勋臣们一个个跪了下来,轮到李成梁时,他站住来之后却没跪下,而是说道:“臣以为,大司马此议不妥!”
勋臣之中,许多人都回头期盼地看向了他。
乾清门外,气氛一时紧张。
朱常洛只说道:“宁远伯详述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