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
几乎整个金陵的大人物,州牧大人,监地司杨羸,钟鼓司命,兵参司主事……乌泱泱一大片人儿,都来到了这大通武馆。
盯着那枚脑袋,咕噜吞咽口水。
这会儿,无论是谁,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厉命这小角色就不说了。
可厉嘉南呢?
兵参司命啊!
执掌整个金陵兵马的朝廷命官啊!
可以说整个金陵,从官阶上来说,除了州牧吴庸袭来,就没人能压他一头!
更何况他背后还有神武王撑腰。
当之无愧的金陵大人物!
可就这样一个家伙,死了!
被人硬生生踩断了脖子,跟他儿子的脑袋一起,被挂在金陵最繁华的街上!
何等荒唐?
何等离奇?
何等……狂妄?
金陵一众大人物,倒吸一口凉气。
同时,这些个朝廷命官们,第一次感受到……脊背生寒!
金陵,已经连续有数十年,没有横死过八司主事以上官员了。
平日里哪怕大伙儿明争暗斗,也不可能下这种毒手,这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与规则。
保证整个金陵官场的运行。
但现在,默契被打破了。
一个癫狂的疯子蹂躏践踏着这些规则,冷酷地杀死了八位司命之一,并将其头颅挂在大通武馆。
让整个金陵官场,蒙上一层阴霾。
好似在宣布那般,告诉整个金陵。
——他来了。
惊愕过后,一番讨论。
最后在州牧吴庸的命令下,当天开始,大刑司,监地司,兵参司,三司联合,开始着手调查此案。
但后来,除了在金陵城外几里地的官道上发现了厉嘉南父子俩的余下残破尸首和兵参司命手下的百十来个死士的遗体以外。
没有任何更多的线索。
那凶手就好像是市井传说中的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完全没留下半点儿痕迹。
同时,与官场老爷们之间凝重的气氛不同。
得知了兵参司命和其子的死讯以后,百姓们那叫一个拍手称快。
——这事儿闹太大了,瞒不住。那些个吏目捕快,围观百姓,早把这劲爆的消息传了出去。
说这平日里吧,厉嘉南和厉命两父子横行霸道,鱼肉百姓。
对大通武馆一案,更是颠倒黑白,践踏律法。
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
终是遭了报应!
但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
倘若说州牧对这事儿的态度是秉公办事不偏不倚,百姓们是拍手叫好。
那金陵郊外,王府大殿里,这位镇守边关数十年的神武王,可就不那么快活了。
厉嘉南的死讯,是第二天从官府传过来的。
因为厉嘉南与厉命最后的行程是神武王府,所以大刑司的人来了一趟。
这会儿,神武王才晓得自个儿的属下,被他塞进金陵官场的棋子从那晚离开王府后,就再也没有回到兵参司。
被人截杀在官道上,砍了脑袋。
这对于神武王来说,简直是赤裸裸把他的脸面摁在地上摩擦。
前一天,他才出面为厉命作保,虽然没有明说,但几乎已经是告诉整个金陵所有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