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一次征调壮丁已是三年前那次,宋父被迫替宋大树服兵役,最终却在兵营遭到敌军偷袭时不幸牺牲。
当时也有许多和宋父一样的人,被拉去充军。
他们大多是家中的顶梁柱,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如今再次征调壮丁,整个云山县都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氛。
街头巷尾,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忧虑。
年轻力壮的男子们更是神色惶恐,担心自己会被选中。那些失去过亲人的家庭,如今更是夜不能寐,生怕再次经历生离死别。
此番征兵与上次相比,规模似乎更大,要求也更为严格。
县衙门口张贴的告示上,详细罗列了征兵的条件和时间安排,让人看得心头一紧。
宋家有两个男丁,也在此次征兵的范围之内。
而阿牛是家中独子,按照朝廷的规定,独子可以免于征调。
“大哥,你不能去!”宋争渡得知朝廷再次征兵,连忙向夫子告假,心急火燎地赶回家中。
“二林,你先别急,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宋芫见宋争渡满脸的焦急,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争渡一把抓住宋芫的衣袖,仍旧不肯松开:“爹已经不在了,大哥你不能再出事,我们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听着宋争渡急切的话语,宋芫有被感动到,他家二林向来沉稳有度,如今这般失态,足见对自己的关切。
可接着就听他说:“而且大哥你身单力薄,又从未学过骑马射箭,到了战场上,还不够敌人一招的。”
宋芫气笑,抬手拍了他脑袋一下:“有你这么说大哥的吗?”
宋芫心想虽然他确实没什么打架经验,但好歹也练过几年军体拳,没宋争渡说的那么娇弱吧。
“行了,我大概是不会被征去的。”宋芫先给宋争渡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开玩笑道:“现在咱家有钱,大不了使些银子请人代役。”
当然这是下下之策,还有一个法子就是捐些钱粮给朝廷,抵了这征兵的名额。
去年他囤了不少粮食,至今未曾动用,粗略估算大概有几千石,只是用来换一个免除兵役的名额,未免太浪费了。
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宋芫并不是很着急,他挠了挠脸,就算他想去,舒长钰也不可能让他去的。
这段时间舒长钰不知忙些什么,经常外出不在,回来时也是神色匆匆。
宋芫想跟他好好聊聊,问问他到底在忙什么,可每次舒长钰都是来去匆匆,根本没机会。
不过征兵告示一出来,舒长钰应该会消息带来。
果不其然,没几日,舒长钰在傍晚时分回到了庄子。
暮色沉沉,天边残留的一抹余晖,将舒长钰的身影拉得修长。
只见他眉眼微垂,带着懒惰到极致的疲倦。
宋芫抬手摸着他眼下的青黑,不由皱眉:“你这是多少天没好好休息了?”
舒长钰揉了揉宋芫的发顶,声线有些哑,尾调拖得懒洋洋的:“也就忙了几天,处理点麻烦事。”
“是处理周将军的事?”宋芫还是忍不住问道。
前些时候,钟会从韩州回来,便跟他说了个事。
最近各地都在流传前朝周将军的事迹,这事儿透着蹊跷,像是有人在背后刻意推动。
宋芫隐隐觉得这和舒长钰频繁外出有关,心里不禁多了几分猜测。
之前他们在白云寺的藏经阁里发现了周将军的手札和那道至关重要的圣旨。
宋芫本以为舒长钰会直接公布真相,为周将军正名,顺便将先帝的老底揭开,让全天下都知道先帝的昏庸无道。
但舒长钰却迟迟没有行动,宋芫愈发好奇他究竟在谋划什么。
直到钟会将消息带回,宋芫才知道舒长钰的筹谋远比想象中复杂。
舒长钰不仅是要揭先帝的老底,还想鞭先帝的尸,让天下人都看清先帝的罪行。
宋芫啧啧两声,不免感慨舒长钰当真是睚眦必报、丧心病狂。
但他就是喜欢舒长钰这副肆意张狂的模样。
舒长钰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