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峰说:“家里就老爷爷一人?”
老翁垂泪,哽咽说:“老汉尚有一媳和年幼的孙儿女,高欢乱道,到处烧杀抢掠,为了避祸,她娘儿三逃难,老汉身有残疾,行动不便,不想连累她母子,所以就留了下来。”
瑶峰听闻切齿,果然是高欢残忍。老翁再说:“公子孤身一人,星夜来此,可小心高欢派出的游兵,若被抓住,轻则痛打,重则剥皮生煮,甚于野兽心态。”
瑶峰心内一紧,姐姐当是发现了什么,知晓了一切,而遭毒手!他急问:“老爷爷,我的一位执友日前被高欢迫害,逼下了忘忧崖。老爷爷可知道下崖底的道路?望速告知,我要下崖底寻找。”
老翁惊说:“忘忧崖?那直下近百丈,俗称百丈高崖,掉下去绝无可能生还,你可得有心理准备。”
瑶峰说:“老爷爷但说无坊。”
老翁说:“公子找到老汉,算是问对人了,纵观附近十里八乡,知道下崖底道路的人也没有几个,本老汉算是一个。老汉年轻时,曾数次下到崖底,采回珍贵稀有的药材,但稍重的东西是无法携带上下的。下崖的路就那么一条,不说狭窄陡峭,还要攀缘绝壁,没有点身手是下不去的,一旦失足,轻则筋断骨折,重则身亡。”
老翁喋喋不休,瑶峰十分着急,他打断他的话,急着说:“老爷爷,您就直接告诉我,下崖底的路在哪儿吧!”
老翁一拍脑壳,笑着说:“哎,瞧我这张嘴,十数年没有这么说话,都把正事忘了。公子是要下崖底吧!你从忘忧崖往西行三百丈,看崖边有一棵斜长的腊树,沿腊树往下绕过一块突出的巨石,下崖底的小路就藏在巨石下面。”
瑶峰听得,说声:“多谢老爷爷!”便回身夺门直出。
老翁急了,趔趄的追出门来,高声喊:“公子,你别急呀,要下崖也待天亮才是,如此黑灯瞎火的,着实危险呀!”
可是夜色中,瑶峰已经骑着马远去。老翁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到底是年轻人,说风就是雨,沉不住气呀!”他颤巍巍的回到房内,没有多说,年轻的他曾是此地的猎户,什么高山深谷没有踏足!但二十年前的一场意外,他从高崖上跌落,摔断了脊骨,虽经治好,却落下了残疾,终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瑶峰打马到了崖西腊树前,他跳下马,绕着腊树转了一圈,在腊树下方的巨石下找到了一条狭窄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小路。他返回来,松开拴着白龙马的缰绳,摸摸它的鬃毛,对它轻声说:“马儿呀,我要下崖底寻找姐姐,你就自己在崖上寻找避风且草肥的地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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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马侧脸瞧着他,用前蹄刨着地,发出“咴咴”的声音,便离开崖边,朝西南树林走去。
瑶峰整装行程,侧身绕过巨石,沿着前人开凿的小路台阶往下。天佑人怜,胶月当空,银光正好清淅的撒在岩壁上。瑶峰小心的试着脚下的路,因谷底水汽借着风的传送,和崖上地下水的渗透,小路多处长满了青苔,却是极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