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士一直看戏,直到打斗的两人闹得灰头土脸,他才乐呵呵的伸手虚抓,将两人凭空提起,彼此分开。
周青峰的形象没好哪儿去,活像泥人。
白面青年则更惨,衣服破碎,发髻散乱,头顶挂着几根鸡毛,脸上糊着鸡屎。
他不停的四下拍打,当发现嘴角都有鸡屎时,精神崩溃了,扑向周青峰,骂道:
“你......你居然给我喂屎,我要宰了你这小子。”
“停下。”中年道士愠怒低喝一声,教训白面青年道:“我们是来以礼相会的,可不是来打打杀杀。
自己挑的事,却练得不到家,能怪谁?
你平日过得太顺,受点教训也好。回去后罚你到后山苦修一年,不许外出。”
白面青年不敢造次,低下头,阴着脸退到中年道士身后,拱手道:“师叔教训的是,是师侄孟浪。只是这小子太无赖......”
嗯......中年道士一瞪眼,压的白面青年不敢再说下去。他又回过头,温言笑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周青峰。”
“啊......原来你就是周国泰之子。”
白面青年恶狠狠的盯了一眼,大有‘我记住你了’的意思。
周青峰立马抬手指他,告状道:“道长,你的师侄在背后骂你。”
中年道士在想如何安安稳稳的拿回那枚‘紫竹牌’,被周青峰一句打乱思绪。他一回头......
白面青年被吓的脸色发青,连忙摆手道:“师叔,没有,他冤枉我。我只是......只是看了他一眼。”
“道长,他在你背后吐舌头,做鬼脸,还无声的骂你。”周青峰看出来,对方似乎有求自己,于是继续补刀。
白面青年心都颤了,看周青峰就好像看到恶魔。
他急于自辩,不停摆手,可越急越不会说话,只能又朝周青峰扑了过去,“小子,我跟你拼了。”
周青峰这次不躲不闪,顶多双手抱头,做足了受害者的模样。
中年道士再次喝道:“铭德,你怎如此浮躁?”
白面青年又被抓回来,哭着辩解:“师叔,小侄绝对没有对您不敬。是那小混混污蔑我。”
“去外面待着。”
中年道士也不知该信谁,毕竟他深知自己这师侄是什么秉性。可周青峰毫不示弱,敢当场反击,也不是省油的灯。
白面青年悲愤的出去了,临走前真是满脸怨毒的盯着周青峰,大有今后不死不休的架势。
中年道士缓口气,对周青峰道:“小兄弟,论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叔的。”
周青峰打蛇随棍上,乖乖的喊了声:“师叔好。”他还进屋搬了张凳子,“师叔请坐。”
诶......这前倨后恭的模样把中年道士搞不会了,他想拉关系缓和气氛,并不是真想认个便宜师侄。
可周青峰比他还会拉关系,痛痛快快就认了。一个随口说,一个当场认。
中年道士愣了几秒,也不知是不是该收回刚刚的话。可若说自己是开玩笑,反而显得心不诚。
白面青年在门外露出半张脸,气急败坏。可周青峰瞥他一眼,他又立马吓的缩回去。
“啊......这个......师侄......”中年道士坐下来,有些哭笑不得。
紫竹牌必须收回,但以道士的身份,不屑于强抢。只要条件合适,他不介意给些好处。
可不等中年道士开价,周青峰把刚到手的紫竹牌掏出,痛痛快快的递出,“师叔想要这东西,拿去好了。”
原因很简单,刚刚中年道士露了一手。
周青峰立马意识到对方很强。哪怕亮出成年形态,动用‘天残地缺’都未必打的过。
那就没必要硬抗了。
东西到手,中年道士顿时心安,脸上带笑,看周青峰更顺眼,说了句:
“青峰贤侄还是很明事理的嘛。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严某能办的都办了。”
门外的白面青年捶胸顿足,气到爆炸。他偷偷得到消息,花了几个月时间秘密查访,最终请了中年道士,寻到周家门口。
本想着捞个功劳,向师叔讨个人情。没想到功亏一篑,居然便宜了那泼皮小无赖。
真正要气死啊。
周青峰虽不明其中关窍,但隐隐知道有个谜团就要揭开。
这谜团让堂兄收留自己,还百般维护关系,又在生死关头还让自己来拿‘竹牌’。
‘竹牌’重要,但他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否则堂兄已经拿到‘竹牌’,压根不需要搭理他。
所以......与其挖空心思的琢磨,不如坦诚告之,保留主动权。
于是周青峰说起了近几日发生的事一一说来,从寄宿堂兄家,到醉香楼出事,再到堂兄重伤托付。
中年道士边听边点头,心里已经明白大概,正要问周家兄弟关系如何,忽然院门外传来叱骂。
县衙的赵捕头兴高采烈的一脚踹门,得意至极的进来喝道:“周继嗣,你勾结妖人,残害百姓,今日事发,逃无可逃啊!”
孙长庆鼻青脸肿,被两名衙役押着跟在后头,苦着脸望着周青峰,“这么长时间,你咋没走呢?害我白挨一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