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走近了,低眸瞧去,一眼却是先被纸上那歪歪扭扭,犹如狗扒的字给吸引了去。
谢祁明显不曾想过,还有人能将字写得这般丑。
作为储君,谢祁从小便是由大陇最负博学的卢太傅授课,接触到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不论哪个单独拎出来,哪怕是个武将,字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所以在瞧见宋扶熙的这一手字后,谢祁很明显的抽了下眼角,有种不忍直视之感。
“这么丑的字,你也能写出一副认真的模样,倒也是为难你了。”
小娘子一惊,笔尖的墨水滴落,一页的纸便废了。
宋扶熙颇有些懊恼的扬起小半张脸,那生动的小表情在跃动的烛火之下,更显得生机勃勃,惹人怜爱。
“妾身好不容易才抄满了一页,殿下您一出声,全都毁了,殿下要如何补偿妾身?”
但凡是换了个人,敢如此与谢祁说话,早便已经被拖下去治罪了。
也不知是这小娘子的表情太过于生动,还是今日的月色过于柔和,谢祁倒是没生出什么恼意。
反而是微一挑眉,语气压沉,却并不带多少威慑。
“是孤太纵着你,让你都敢与孤谈条件了?”
宋扶熙的小脸一慌,忙怯怯的起身:“妾身不敢……”
但刚撑起了上半身,便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歪便向前栽了过去。
谢祁离得近,几乎是在她栽倒时,便往前一步,抬手揽住了人。
软香入怀,又是那股雪落红梅的淡淡清香。
再低眸,怀中的小娘子容色苍白,便是连一贯不点而红的朱唇,此刻都没了多少颜色,看着实在是脆弱的可怜。
谢祁的心头动了一瞬,提声:“宣太医……”
话未说完,衣袖便被一只莹白的柔荑揪住。
只揪住了一个小角,虚弱得他只需轻轻一抬手,便能轻易挣开。
“殿下不必麻烦,妾身……妾身只是有些头晕,缓一缓便好了。”
谢祁反应过来,他竟是容许一个女人靠他如此之近,实在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