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协议中,会写明了他打赢一场,能得到多少钱,甚至可能会得到某些厂子的股份,哪怕打输了他的家人也会得到北风的补助。”
“总之,无论输赢,他能得到的钱财都是你我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数字。”
段峻的牙咬得更狠了一分,他甚至品尝到了嘴巴里的铁锈味道。
“但你以为这是好事么?”
羊德海转头看向了段峻,眼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段峻心中一颤。
“不,这是卖身契啊。”
“因为协议上还会写明一点:财团会为他选择对手,选择登上哪个等级的凶武擂,而他本身没有选择的权利。”
“甚至于,财团之间还会有私下交易,场外决定一场凶武擂的胜负。一旦如此,财团让他赢他才能赢,让他输他就得输,甚至就得死。输赢与他能不能打毫无任何关系。”
“他会比你,甚至比我死的更早,更惨。”
羊德海掐灭了烟头,冷哼一声。
“我知道你看不惯他,看不惯他的嚣张跋扈,但我实话讲,你也不需要跟他怄气。”
“他也只是个小人物,只是这座城市,这片铁幕之下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他也只是一个,能用信用点来衡量的商品货物,与你我,与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问题也不在他身上,至少不完全在他身上。”
“问题在于最高层的规矩制定者。他们自己制定的规矩,自己却不遵守,而更可怕的是,也没人能制裁甚至制衡他们。”
“法律,形同虚设!”
“你我,如同小丑!”
羊德海的语气越来越重,有深深的怨念流淌而出,但很快他深吸口气,又自嘲一笑。
伸手拍了拍段峻的肩膀,羊德海故作轻松道。
“行了,别想这些东西了,想了也没用。”
“回家吧,好好睡一觉,第二天起来把今天这些糟心事儿全忘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说完,羊德海扭头就走,段峻的声音却又从羊德海身后响起。
“总是……总是这样么?”
沉默许久方有声音响起:“是的,总是如此。”
“因为这就是凶武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