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一边说一边站起了身,黑暗中他的背影是那样的落寞。
“早点睡觉吧,什么也别告诉你妈。”
我爸说完就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我看着没用完的那些绷带和纱布发了会儿呆,将它们都放到了我的床头柜里。
碘酒被我塞到了床底下,至于那瓶伤药,我打开盖子闻了一下,浓重的药味呛的我鼻涕都流出来了。
我拧上盖子,将它放到了枕头底下,寻思着以后带在身上。
接下来我又在家待了两天,我爸我妈白天都出去上班,我闲的没事就给市里的大家打电话,还去王喜和李天家逛了一圈。
王喜他爸和他妈见到我都很高兴,他俩一个劲的问我在学校怎么样,直到王喜他妈忍不住说起了王喜以前上学时候的事儿,王喜他爸就铁青着脸走出了家门。
我跟王喜他妈说了一会儿话,临走时她还让我拿了一大袋子她自己家晾的红薯干,还说我小时候整天来她家里偷吃,这次让我吃个够。
我讪笑着走出了王喜家的院子,一出门就看见王喜他爸蹲在院门口抽烟。
我走过去喊了一声:“叔,我走了。”
王喜他爸猛的抬起了头,我看见他的眼眶有些发红。
“走吧,等你下次回来再过来玩。”
“行。”
我招了招手,转过身拎着红薯干往家走,拐进胡同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王喜他爸正蹲在那里揉着眼睛。
等到第三天一大早,我爸早早的把我叫了起来,骑着电动三轮车送我去县里坐车。
冬天的早晨很冷,冷风刮的我脸蛋子生疼,我爸却坐在前面一动不动的骑着车。
一直到县里的车站,我哆哆嗦嗦的下了车,在车站门口有个卖烤红薯的,我爸走过去买了一个塞到了我怀里。
“拿着暖手,你小子就爱吃这玩意儿,以前赶集不给你买你就哭。”
我爸用粗糙的手掌摸了摸我的脑袋,我抱着滚烫的红薯,看着我爸那张饱经风霜的脸,瞬间感觉他苍老了许多。
“进去吧,里面暖和,我干活去了。”
我爸搓着手让我去车站里等车,我点了点头,他就骑着三轮车咣当咣当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