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皇微微抬目,看了一眼老太监:
“起来吧,顾恒呢?”
老太监一脸尴尬,苦笑着回答:
“回陛下,顾大人昨日乘马车回京,想必明日方能抵达。”
乾皇原本低垂的头抬起,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目光停滞了一瞬,良久,才缓缓笑道:
“他这是要在众人瞩目下回京?是想炫耀一番?还是在嘲讽朝中百官?”
老太监低头,不敢言语。
“罢了,不过一两日的事,由他去吧。”
乾皇说完,又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道经。
这时,老太监才从袖中拿出银票:
“陛下,这是顾大人给奴才的银票。”
“五千两?”
乾皇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面露诧异,随即想到顾恒一路上抄的家:
“这小子比朕还有钱,他给你的,你便收着吧。”
老太监这才松了口气,将银票收好,拱手告退。
空荡荡的大殿中,只剩下乾皇一人。
此时的乾皇正襟危坐,那本道经已经合上,看模样并非时常翻阅,封面依旧崭新如初。
这位外界传言已一只脚踏入坟墓的帝王,眼中却有神光闪烁,宛如深潭中的暗流,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顾恒的马车从京师北门长驱直入,有圣旨在,守城卫士不敢阻拦,直接放行。
一路上,探子如影随形,但顾恒毫不在意,他要的就是这般高调返京的效果。
马车一路向南,穿过外城,进入内城,最后在皇宫前稳稳停下。
依照大乾的吏治,官员升迁至京师任职,但凡三品及以上者,都必须入宫面圣。
顾恒此次调任京师玄夜司副指挥使,虽是从二品,但此职位级别等同于地方镇抚使,自然要入宫面圣。
车内的晴雪一直透过车帘的缝隙打量着四周,那京师的繁华盛景让她惊得小嘴都合不拢。
在她流浪的生涯中,何曾见过如此壮丽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