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前辈可别谦虚,能将悬崖边上,摇摇欲坠的武国公府拉回来,你的分量可太重了!”
“那不及你小子有风采啊!小小年纪便能做到如此地步,比起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强多了!”
老人脸上的笑变得牵强起来,他心底明白,眼前这小子已经知道了朝堂之事的结果。
“老夫快死了,守不住武国公府了!”旋即叹了口气,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愁容:“所以今日来此是想着希望顾小子能放我武国公府一马!”
场中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忽而顾恒端起茶猛喝了一口,心中是全然不信的。
看着顾恒的表情,老国公知道少年心思,旋即缓缓开口:
“老夫明白你心中有怨气,但世上有多少事是能如自己所愿的?求上而得中,求中而得下,求下一无所得!
小子,为什么不愿意退一步呢?退一步海阔天空,甚至此事过后武国公府也能任你调用。”
老人的语气诚恳,当真是一个动情动意的说客。
顾恒放下茶杯,发出 “砰” 的一声轻响,此时,夕阳的余晖努力从云层的缝隙中挤出来,洒下最后几缕微弱的光线,落在庭院的石板路上,勾勒出斑驳陆离的光影
一阵冷风吹过,带着些许泥土和冰雪残留的气息,吹起了石桌上的一片落叶,那叶子在空中打着旋儿,最后落在了两人之间:
“记得我娘死的那晚,我还是没请到大夫,即便我用尽了手段,正义的、卑鄙的、无耻的我都用了,就是没请到大夫,那些人就好似事先约好了一样,连给我说完的机会都不曾有!
那天夕阳,我就坐在武国公府荒废的宅子门槛上,那宅子还是我娘与你那畜生订婚时增添的,也算是我娘的唯一的院子。”
顾恒双手伸出指着眼前的庭园画了画,语气很平静,又透露着一股歇斯底里:
“就这么大!我就坐在门槛上看着夕阳沉沦下去,耳中是我娘的咳嗽声。
我心里很清楚,她抗不过那一晚了!”
少年情绪有些失控,他稳了稳心神,突然有一只寒鸦停留在枝头,发出 “呱呱” 的叫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顾恒坐在木椅上,向前蹋着身子,直勾勾看着外面书上的寒鸦,忽而笑了一下,语气有说不出的萧瑟:
“从此十多年,我便是孤身一人了。”
顾绍荣沉默,一切的言语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因为言语无法修改已经发生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