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帮朕是为报复东燕山佛寺?”
顾恒不置可否:
“算是主要原因之一。所以臣毁了其余三座钟楼,也在内城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出手了。”
乾皇心中满是挫败感,不是因为顾恒,而是自己算计并不如何,是别人本意如此。
他看着面前的棋盘上已经落下的五颗黑棋,又看着顾恒落下第五颗白棋,五颗棋子连成了一排。
眉头一皱,抬头看着顾恒下意识开口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恒装作一脸惊愕:“陛下与臣下的不是五子棋吗?”
“哪里来的五子棋?大乾从未有过这种下法!”
“可是臣并不会围棋。”
“那你为何不说?”
顾恒看着乾皇那张已经苍老、却依旧英气的脸,嘴角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刚刚,陛下自己下的不是挺带劲的嘛!”
乾皇看着这个表情,听着这句话,再看向棋盘,不知道为何他心底涌起一股直冲天灵盖的寒气。
不知何时那双眼睛中已经充满了血丝,两手按住棋盘,半个身子站起,棋子抖动已然错位,沉声问道:
“你此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恒起身伸手按在乾皇肩膀上,那张锦绣龙袍的触感极好,直到乾皇再次盘膝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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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应该想过,以你当年的地位与势力,顾绍荣为什么会选择你?选择其他皇子他得不到如今的地位吗?”
“朕询问过他,他说是朕的天赋与心性!”乾皇语气低沉:“武国公府世代忠诚于大乾,朕没有理由怀疑他,更何况顾绍荣离开朝堂之际都未贪恋过权柄,朕更没有理由怀疑他!”
“那如今呢?”顾恒眼神眯起,缓缓开口:“四年前的吴王刺驾陛下不觉得奇怪吗?
吴王是谁培养出来的?
为什么能与武国公府搭上线?
没有顾绍荣的默许,顾靖文那个蠢蛋能与其来往?
还有顾绍荣为什么知道我娘被慈心借尸还魂,但这种事却不告诉陛下你?
还有顾靖文叛乱,以及顾绍荣最后表现出来的实力!
陛下还觉得顾绍荣当初是真心助你上位?
没有其他目的?
或者有人让他如此做的?”
“这不可能!”乾皇瞪着双眼,棋盘被他握得嘎吱作响,出现一排排裂口。
“东燕山佛寺在陛下登基之初便已经落户东燕山。
此后陛下的暗龙卫应该调查过,那些不属于方外之人的和尚皆是来自西南神秘佛国。
东燕山佛寺一出现,佛国和尚便集体进入大乾,为东燕山佛寺效犬马之劳。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为什么其他方外之人没有这种待遇,这分明是早有预谋。
法寂那老和尚早就计划好了一切,陛下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对坐的乾皇一动不动,怔在原地,脑海中一幕幕浮现。
忽而,顾恒冷笑一声:
“陛下不是没怀疑过,而是像二皇子所说那般是太自大了!
以为所有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哪怕是方外之人也是一样!
其实在我进入此地之前,陛下都没有想过东燕山佛寺真能威胁您的统治。
哪怕法寂认定您就是应运之人,您也只是觉得他们的宝器与功法等等有些棘手罢了!
而施加在我身上的算计更多是想在与法寂的博弈中取胜。
您就是想着压过法寂这个所谓的方外之人,让天下知道谁才是大乾,乃至于三国之地的皇!
你知道你输了,所以刚刚才会如此失态。”
乾皇脸色苍白,拳头也下意识的松开:
“是我输了吗?”
顾恒身子挺直,目光灼灼看着乾皇:
“陛下,这一切都不过是你自己以为的棋局。
而对手连对弈心思都没有,只是在配合你...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