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下头，是黑压压的人群。

卖鱼的，卖牛羊肉的，卖瓜子糖果的，一个挨一个。

“鱼怎么卖？”桔子问卖鱼老板。

老板从水里提溜起一条大鱼，“三块钱一斤，保证新鲜。”

旁边大妈说：“人旁边两块五，两块五给不给，不给走了。”

“大妈，您要哪条？”老板挺痛快。

大妈挑了一条。

桔子也挑了一条，请老板给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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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把鱼鳞刮净，内脏也收拾好，把鱼放网兜子里，递过来。

铁头接了。

桔子给了老板钱，牵着铁头的手，去买花生核桃。

正挑花生呢，有人拍她一下，喊了声，“桔子。”

桔子回头一看，是张大妈，“大妈，您买菜啊？”

“张奶奶。”铁头叫了声。

裁缝铺就是张大妈的，桔子租了五六年，铁头也跟她熟得很。

张大妈摸摸铁头脑袋，满脸是笑，“几个月不见，成大小伙子啦。”

铁头笑了笑，还有点不好意思。

张大妈看眼她肚子，“几个月了？”

桔子说：“快五个月了。”

“前天见翠翠，她也快生了，你哥天天管接管送的。”张大妈笑着说：“我这侄女儿，嫁你们家没嫁错人。往前你俩都生了，你妈肯定忙，用得着我，说话。”

“嗯。”桔子点头，“谢谢大妈。”

张大妈一摆手，“跟我还客气。”

那边一个大妈喊，“别聊了，赶紧买，买完回家做饭。”

“来啦。”张大妈走了。

瓜子，花生，核桃，桔子一样要了点儿，往外拿钱，兜里手机响了。

接通，“喂……”

“小桔子，怎么没在家，去哪儿了？”

方勇声音里透着担心。

桔子说：“菜市场呢，买点年货，一会儿就回。”

“去找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