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王,我冒昧请言,我们都认为,汉军北伐,会走荆南。”
“汉军兵少,北伐可用之兵,不过十万。”
“亦无分兵之理。”
“但我部却有川南接壤交州,荆南接壤高州。”
“若是诸将无有正面对抗汉帝的信心,那为何不避强击弱?”
“汉军攻荆南,我部则出兵川南。”
“汉军攻川南,我部则驻兵荆南。”
众将听了,各自有些沉默。
他们对汉帝,多少有些不可力敌的想法。
但对刘宾的智谋,也是相当信得过。
而且这一计,确实靠谱。
还不用和汉帝正面作战。
没了呼之即来的风雨雷霆,和其他汉军将领真刀真枪打起来,他们还真不太怕。
就比如前几日,乞颜部派兵偷袭高州。
虽说被岳少谦打了回去,但岳少谦没有火德也不会引雷、地崩,乞颜部的兵马,并没有多少损失。
石周曷阿虎跟刘宾对视一眼,大声道:
“刘宾之计,堪称万全!”
“自我东胡八部南下,已有数十年。”
“败不过三年,岂能连对敌之心都丧了?!”
“汉人节节败退,甚至迁都南方,尚能坚持住二十年。”
“只是我石周曷一部,兵力便与大汉相差无几,还有乞颜部数万之众,屯于前方。”
“难道还怕了那刘雉儿吗?”
“尔等身为我石周曷部东胡勇士,不少人是随着本汗,东征西讨的宿将,岂有未战先怯的道理!”
“汗王如此妥当安排,倒是我等多想了。”
一众将士听得不妙,赶紧俯首以对。
不得不说,石周曷阿虎和刘宾这一手,做的不错。
恩威并施,先让他们看明白大汉的实力,再进行试压,同时稍退一步,提出一个可以应对大汉的计策。
石周曷阿虎凶了一眼,喝道:
“好,那就由你领兵驻守荆南,防备汉军!”
啊?
那出言的将领石周曷聪,立即懵逼。
不断在心中祈祷,期望汉军走交州出川南。
刘宾继续道:
“刘雉儿此人非比寻常,张淮阳当年,便称其实古往今来,最具意外性的名将。”
“大可汗也败于其手,其人用兵毫无章法套路,常有意外之举。”
“不过大汉朝中依然人手短缺。”
“称得上大将之人,仅有岳少谦一人。”
“若是岳少谦与那刘雉儿,一同出高州,还请汗王许我兵马,从川南攻交州,以威胁大汉腹地!”
石周曷阿虎点了点头,刘宾向来靠谱。
这次直接亲自请命出征,也算是为他缓解了不少压力。
此时刘雉儿想要北伐,却不能如昭烈帝旧事。
昭烈帝还有荆州的关羽能引以为援,刘雉儿有谁?
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呼啦一下,掀开身上的皮衣,露出了藏在下面的甲胄。
石周曷阿虎带着一股气闷站起身来,身上的甲胄当啷作响,负着手道:
“抵御汉军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众将戚戚不敢言。
他们都知道刘宾的能耐,可刘宾也只敢避强击虚。
而自家骁勇善战的汗王,露出个甲胄,也只是在逼战,没有半分亲征的意思,只是施加各种手段,让他们去前线带兵。
总觉得现在这个局面,就是谁跟汉帝对上,谁就得脑门接棋盘。
虽说也有破敌之计,但这也
忽然有人四下望了眼,道:
“石周曷堪呢?”
石周曷堪是石周曷部之中的温和派,也是石周曷阿虎的叔叔。
在汉帝三翻四次以少敌多,给东胡人都打怕了之后,力主让石周曷部和普六茹部一样,和大汉暧昧。
如果汉人要北伐,石周曷堪甚至提出,愿意借道。
或是直接将荆州割出去,让大汉去打其他部族,再让他们从中取利。
“病了。”
石周曷阿虎却不多做解释,拍了拍手,让人送上肉羹。
“诸位将士,匆匆赶来,本汗也并非不近人情,不如就此同宴。”
一众将士,都露出了笑容。
别提汉军的事,容易让人紧张。
吃好喝好,再来碗鸡羹。
打不过你,我吃了你。
那石周曷聪饮完一碗羹汤,正想要吃着碗里的肉。
忽然发现,那肉块上,有一个熟悉的胎记。
他记得,石周曷堪的手肘上,就有这么一处胎记。
好些个将领,面面相觑。
甚至还有人,吃出了一颗牙。
可见着石周曷阿虎怡然自得的模样,只能压下心中忐忑之意,俯首称命。
自家汗王,确实是这个暴虐的性子。
只怕再露出些许怯意,不死在汉帝手上,也得进入他人腹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