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泼脏水说辞,不用说云肆渡也知道是谁了。
但现在他更想知道的是,究竟是谁背叛了他,将“投放计划”透露给北洲,还故意把那份文件给戎遣看。
云肆渡原本是准备循序渐进温水煮戎哥哥的,但没想到这个真相来的这么猝不及防,想来他的戎哥哥也吓了一跳吧。
还不拆穿他,是在等什么呢?
吃过中午饭,蒋君宁又闲不下来了,一直绕着云肆渡,叽叽喳喳地跟他说家里的事情,希望爸爸妈妈能尽快好起来,不过说的最多的,还是他的哥哥。
“我哥哥很厉害的,他读过高中,不像我,连初中都没读完,我太笨了,什么都学不好。”
“等爸爸妈妈都恢复后,我想重新上学,我也想变成哥哥那样,能够顶天立地的人。”
“我哥哥很凶,但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要是家里实在没钱的话,我可以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他,他聪明,学的比我好。”
“我哥哥好像天生就会照顾人,但妈妈说,这种人以后是要吃很多苦的,我一直被哥哥照顾着,可我不想让他吃苦。”
说到这,蒋君宁像是说累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再出声,云肆渡也并不催促,靠在那闭上眼睛,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意思。
过了一会,蒋君宁才又开口,不过说的声音变小了很多。
他说:“其实……我早就知道爸爸妈妈不在了。”
云肆渡睁开了眼睛,宝蓝色的眸中划过什么,但并没有转头去看他。
蒋君同这会不在,蒋君宁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丝毫不担心云肆渡是个外人,对他很是信任,“我也知道自己会变成怪物,甚至想过死掉的,可是……”
“可是哥哥每天晚上都会在我耳边说,不要丢下他一个人离开,他只有我一个亲人了。”
说到最后,蒋君宁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了,话语里隐隐有发颤的趋势,里面是跟蒋君同相差无几的绝望和痛苦。
他们本就是兄弟,谁也离不开谁,但谁也不想拖累谁,就这样相互搀扶着走了好久。
蒋君宁像是再也支撑不住,突然哭了起来,眼泪从那张瘦弱的脸上掉下来,打湿了地面。
云肆渡愣了一下,不过他向来都是被哄的那个,显然没有哄孩子的经验,颇有些不知所措。
“你……”
这时,蒋君同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蒋君宁立马绕到柱子后面,抱着膝盖继续无声地哭,像是不想被发现。
蒋君同看见了他的背影,觉得很奇怪,但并没有多问,而是跟云肆渡说自己出去打听的情报,“警察局和戎部长都在找你,看他们的排查范围,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里了。”
想了想,蒋君同建议道:“云小少爷,不然我们一起回去跟戎部长解释一下,我和弟弟没有恶意,也不是故意要绑你的,他可不可以通融一下帮帮我们?”
云肆渡却是端着下巴笑了起来,语带揶揄地说道:“戎部长若是知道我怎么帮你们,恐怕会连我一块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