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西郊公墓入口,商染和商允淮下了车,江铤抱着向日葵跟在两人身后一路往里走。
今日来扫墓的人比往日多,能看见不少人。
到林舟意的墓碑前,江铤把向日葵递给了商允淮,被他一手接过。
他半蹲下把向日葵放在了林舟意的墓碑前,隔着遮物轻手抚了抚她的照片。
阿意,我带染染来看你了。
他看了好一会儿林舟意,迟迟没有移开目光。
商染站了一会儿,也在旁边坐了下来,视线落在了林舟意的照片上,也没有说话。
其实她和商允淮都不是善于向谁倾诉什么的人,大多事情总是藏在心里的。
能让他们多说一些的人自然有,但这会儿是父女二人一起来看的林舟意。
商允淮虽从未在商染面前掩饰过自己与林舟意的感情,但有儿女在侧,他始终也会敛起一些。
“染染,去年你也来了对吗?”商允淮突然问。
虽是问句,但他话里更多的是肯定。
自从知道商染是什么时候回的京城,他就猜到了去年林舟意忌日那会,她应该也来了。
商染比他早一步到这儿,不巧,两人错过了。
她随意瞥着墓碑上的字:“嗯。”
商允淮笑了一声:“你妈妈一定很高兴能看到你。”
他的话刚落地,墓碑前的向日葵微晃了一下,似被风吹的。
又好像是,阴阳相隔之间,林舟意在回应这句话。
商染的视线从向日葵上带过:“应该吧。”
没准也恼她在外面混那么多年,把商允淮一个人扔在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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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可能性小。
商染嘴角微扯,轻手拨弄了一下向日葵,把它放正了些。
“是一定。”商允淮墓碑一边坐下,默了默声,“染染,如果重来一次,我也许不会让你离开家。”
知道她是为了查林舟意的死背后涉及的一切真相,但她走之后,商允淮还是后悔至极。
那段时间商家因为林舟意病逝这场变故,被盛家联合其他家族一同对付。
盛迹迟野心太大了,也确实看商家不爽很久了。
如此好的一个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商家。
商允淮振作不起来,于是商世忠出了山。
但商染被人盯上了。
她才六岁,被旁支盼着死,被好多人盼着死。
商允淮几近疯狂地把能查到的那些人都杀了。
可枷锁束缚所及深到了他无法想象的地步,太多东西不为人知,连他都查不出来。
商染八岁时的一场意外,已经足以让他负疚一生。
他对不起林舟意,也对不起商染。
作为一个丈夫,作为一个爸爸,他都是不合格的。
他本应该在把商染从乱洲带回家后好好保护她,可她十二岁时,他还是忍痛让她离开了家。
商家遇难,众人所推。
可商家还有他,商染却没有他了。
虽然如今她活得很好,可他不知道她在哪儿的那些年,她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商染听见商允淮的话,风轻云淡地看他一眼:“你会。”
就算不让,她也会走。
如果她不走,他们都活不到今天。
……
在林舟意这里待了三个小时,商染和商允淮从出口离开了西郊公墓。
江铤早先过来在出口候着了,人站在车边等商允淮和商染。
见到二人出来,他立马侧身拉开车门。
不过也是同一时间,旁边缓缓停下了一辆车。
商染扫了过去,看见那辆车停下,周年下车去后座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