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任性,”薛知恩皱起眉,实话实说,“我不会照顾病人。”
齐宿觉得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可爱。
“我吃点退烧药睡一觉就好了,不用去医院也不需要被照顾。”
“你要是烧死了怎么办?”薛知恩摸着他滚热的脸,面色好难看,干干巴巴地命令,“你不要死。”
齐宿怔了怔。
他意识有些不清了,但他能清晰地辨到她冰冷冷的眼里无法被掩饰的紧张。
那是就算他自己骗自己也骗不过的情感。
她很担心他。
不管是不是只是担心一条有点感情的狗,反正她就是在看他、在担心他。
担心他齐宿。
担心齐宿的齐,齐宿的宿。
他扯唇,笑得很开怀:“我不会死的,有你在,我真舍不得死。”
他抚平她眉心的褶痕,想:以后一定不能生病了。
他乐于在她担忧里窥探一丝她对他的感情,又不想她太过劳心。
“我出去睡吧,”他吃了退烧药,开始犯困,“别传染给你了。”
薛知恩拽住他:“老实待着吧,你去外面等会儿我还要追过去睡,麻烦。”
齐宿:“……”
他大脑烧坏了吧?
齐宿看着往怀里钻的女孩,无奈又忧心:“传染给你怎么办?”
“我才没有你身体那么弱,”薛知恩嘲笑他是小菜鸡,“嘴对嘴睡,你也传染不了我。”
“……”齐宿有被她气到,感觉体温已经飙升到四十了。
“你是厉害啊,大冬天洗澡都用凉水。”
他还记得三月,她差点一个人高烧烧死在家里,眨巴眨巴眼睛,鼻子有点酸。
薛知恩以为他想吵架,刚要不服输地挤兑回去,就听男人好小声地嘟囔。
“以后不要再那样了,薛知恩,我给你烧一辈子的洗澡水好不好?”
薛知恩不回答。
薛知恩拥紧他。
许久许久,一声极低极轻的:“好”,延进他热乎乎的心口。
药效发作,不知他有没有听见。
……
第二天,毫无征兆,大雪纷飞,薛知恩笑他昨天白干。
还在低烧的齐宿缩在被窝里勾着唇角。
“这种事常有,不是白干的,昨天邻居出门不会摔,再说积雪薄了,下次铲也没那么费力了。”
他这样的人。
善良、温柔、耐心,不可思议的好脾气。
而,薛知恩就像冬季没完没了的大雪,铲了一层,夜里便又刮起暴雪重新结尖利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