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担心他?”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耳畔响起,纳兰镜闻猛然回神,收敛住心神。
她侧头望向他,雪卿珩好像也换了一套衣衫,不过仍旧是清冷的银白,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差别。
自从上了马车,雪卿珩便一直在闭目养神,端坐着不动,若不是他气息紊乱,纳兰镜闻还以为他睡着了,倒是没想到他一直关注着自己。
纳兰镜闻沉默,雪卿珩缓缓道:“不必担忧,我的人自会护送他平安抵达凤天。”
纳兰镜闻还是没说话,她并不是担忧柳凄山,雪卿珩的人护送,她自是不必担忧,更何况还有长生的人。
她只是觉得,她对柳凄山有愧。
哪怕柳凄山不说,可她知道,他是怨的。
百年之前怨她不告诉他真相,不告而别,百年之后怨她身边又多了如此多人,再也不是只有他一人。
而那点怨,比起与她再不复相见,似乎不值一提,所以他刻意将这点怨埋葬在心底,只有在极其委屈时才稍稍显露半分。
纳兰镜闻一向理智,可如今却因此失了方向,她只能多爱他一点,再多一点,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补偿他。
雪卿珩等了许久,都没听到纳兰镜闻的声音,抬眼望过去,便见她眉尖微蹙,神情凝重。
他眸色渐沉,垂下眼,敛去眼中的幽暗深邃。
马车内安静地有些窒息沉闷,只能听到车轱辘碾压的声音,在一片沉静中,纳兰镜闻突然开口,“还有何时才到?”
“两日。”
言简意赅。
纳兰镜闻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见他一副清冷疏离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在几个时辰前,他还浑身赤裸地躺在自己的身下。
或许是纳兰镜闻的眼神太过露骨,雪卿珩迫不得已抬眸与她对视,却在触及到她眼中的嘲讽之意时,怔愣了片刻。
纳兰镜闻收回视线,随意地靠着,语气平淡道:“雪国师是否该跟本王说些什么?”
雪卿珩望着她艳丽又极具攻击性的面庞,有些恍惚。
明明是一样的容貌,为何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他移开视线,平视前方,缓缓道:“千年之前,还未有这片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