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时间的激烈交锋,两人的体力逐渐消耗殆尽,最终双双单膝跪地,在原地大口喘气。
但微生雨的偏执和疯狂远超贺定安所想,她带着渴求又癫狂的语气说道:“这几年来,没有人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何,所以我不断地寻,最后发现,只有你才能为我答疑解惑。”
微生雨再次艰难地站起身,尽管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内心的渴望驱使她继续前进。
她步履蹒跚地向贺定安走去,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和恳切:“如若只有太子或皇帝才能让你开口,那么我已坐上了这帝位,所以我求求你,告诉我……”
贺定安望着微生雨那癫狂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惋惜之情。这一瞬间他意识到,那日没见上的一面,竟然让一个原本前途无量之人陷入了如此可怕的心魔之中,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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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病重……只有我知道,那日他已经卧床不起。我将他带回了贺府,他告诉我他不愿让其他人知晓他的病情,下达了死命令再也不见任何人。一是为了稳住军心,二是为了稳住朝中那些可能策反之人的心思。我们一直对外宣称他回到贺府静养,但实际上,他早已逝世。”贺定安缓缓地说出了当年的真相,语气沉重而悲痛。
随后,他紧皱着眉头,目光凝重地看向微生雨,眼中充满了惋惜和无奈。他继续说道:“但我父亲或许到死都未曾想到,最终策反权家之人,竟然是他亲自传授武艺的权元戈,是他倾尽心血培养、全力守护的权家第五子!”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痛苦和愤怒,对命运的捉弄感到无比愤恨。
贺定安的一番话如同晴天霹雳般在微生雨耳边炸响,她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发黑,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脚下一软,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地面倾倒而去。
而此时,贺定安却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微生雨,他的眼眶微微发红,继续说道:“你本是权家的孩子,天赋异禀,聪明过人。我父亲的遗嘱中,除了嘱托我守护好权家的世代传承,还特别叮嘱我要多多关照你,因为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怕你能力过人,又年纪太轻,会误入歧途。”
说到这里,贺定安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他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微生雨的衣襟,愤恨地继续道:“我从未想过……会是你亲手毁了这一切!”
耳边阵阵刀枪撞击的声音逐渐变小,就像倒地的微生雨,因生出的一丝良知而变得不堪一击。
如今,微生雨已经大势已去,贺定安彻底掌控了局势。
最后,贺定安松开了微生雨的衣襟,眼神变得黯淡无光,语气冰冷地说道:“我不会杀你,但你也别想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微生雨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动,缓缓说道:“我已舍弃权姓,从今往后世上再无权元戈,劳烦贺将军将我的名讳从族谱中抹去,我死后也不必在权家祠堂中立牌位。”
交代好一切后,微生雨只感到心酸,强忍悲痛到眼角抽搐,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不在意族谱上是否会有她名,她只恨自己辜负了贺老。
那些无比温暖她的瞬间,就像泛黄的纸,让她珍藏许久。
当所有人都不看好她,欺辱她时,贺老仍旧惦记着她因日子渐长而不合身的衣袍,每年都为她裁新衣。
贺老就连快逝去时,惦记着的也是权家。
如今她设局害死权以恒,谋划权家后代自相残杀,而自己谋逆皇位,桩桩件件都让她惭愧不已。
唯独不悔的是,她烧了冷宫,让自己的生母葬身火海,换自己的一线生机。
如今再多的忏悔也无法回到过去,微生雨翻个身平躺着,说道:“对于贺老,我深感愧疚。”
话音刚落,她毫不犹豫地将藏在袖中的匕首猛地刺入自己的腹部。刹那间,温热的鲜血迅速蔓延开来,剧烈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起来。
贺定安万万没有料到微生雨赎罪的方式竟是以死谢罪。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救微生雨,可转眼便是血海滔天,无数死不瞑目之人,好似都在看着他。
那双伸出去的手凝滞在半空。
贺定安也有私心,他看得出来微生雨知晓一切后痛苦不已,即使是活着也无法挽回这些鲜活性命,若她就这么死了,才好对世人有个交代。
最终他收回去了手。
逝去的一切都无法再回到从前,贺定安又何尝不为之痛心疾首?
毕竟,微生雨也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他也想她能解脱。
“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贺定安的声音低沉而沉重。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出现一道耀眼的金光,照耀在微生雨身上。那温暖的光芒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席卷着她的全身。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轻盈,正在顺着金光一点一点地向上飞升。
她静静地看着贺定安,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指尖的鲜血滴落在他的脸颊上,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鲜艳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