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钺觉得,他们现在这个样子,爹娘站在他面前,说不定都认不出他来,直接去大理寺似乎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不,我们去左相府。”贺境心道。
宋钺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去哪儿?”
“你没有听错,也不必露出这一副我疯了,或者是你见鬼了的表情,我们去左相府,我要见一见左相夫人。”贺境心道。
宋钺看着贺境心,他不明白,“你去大理寺,甚至去皇宫我都能理解,可是你竟然要去左相府?!”
宋钺道:“现在你是嫌疑人,在左相夫人看来,你就是杀害她女儿的凶手,你不怕她直接把你抓起来,把你弄死吗?”
“你们对我的怀疑,不就是从三个月前,我当街说的那句夺命吉时开始的吗?”贺境心并不担心,“再说了,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她认不出来的。”
宋钺:“不行,还是太危险了。”
宋钺劝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还是越狱状态啊!”
虽然他们现在易容过,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们就是被认出来了呢,左相夫人可是见过贺境心的。
“别废话了,耽搁时间。”贺境心并不是在征询宋钺的意见,她只是通知一下他而已。
贺境心敢做出这个决定,自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无比确定,左相夫人对傅棠之死,并不知情,不管左相是否有牵扯其中,但至少左相夫人,是真的爱着自己的女儿的。
婚礼当日的一些细节,她还是想要问一问左相夫人。
崇仁坊和平康坊很近,两个坊比邻,只隔了一条街。
贺境心和宋钺,出现在了左相府的后门,傅棠死的当天,她就是从这个门被领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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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府里,十分安静,贺境心本想直接上前,让人以她知道谁是凶手为由,将左相夫人引出来。
但走到一半,她忽然停住了,她转身走到宋钺面前,“宋钺。”
“你改变主意了?”宋钺眼睛都亮了一下。
“我问你,傅棠出事后,你去找她问过话,她的状态如何?”贺境心问。
宋钺想了想,答道,“她很虚弱,似乎是因为这个打击,病倒了,据说相府的中馈都交给了二房的太太。”
左相府中,住着的不只是左相一家,左相的老父亲还健在,左相有个弟弟,只是弟弟才能平平,若是分了家,那各个方面都会一落千丈,左相的老父亲是个偏心的,是以一直压着左相不让分家。
和左相只娶了左相夫人一人,也只生了傅棠这一个女儿不同,他弟弟的后院可就很热闹了,妻妾不和,日常吵闹,嫡女庶女斗成乌眼鸡,这事儿贺境心都知道,毕竟这后宅里的八卦,永远是长安城的老百姓乐此不疲拿来当乐子瞧的。
傅棠大婚之日,贺境心本以为,请她去看相的,是二房的哪个小姐,毕竟二房的小姐,日常最嫉妒的就是傅棠,毕竟长房嫡女,身份和他们不一样,要嫁的人也不一样,在傅棠大婚之日,请个曾经给傅棠批过命的相师上门,膈应膈应傅棠,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贺境心没有想到,请她的会是傅棠。
是的,这并不在傅棠的意料之中,甚至傅棠会直接死在这一天,都出乎她的意料。
“她当时的态度如何?”贺境心问。
宋钺皱眉回想了一下,“态度还算好,我问什么,她都有回答。有什么问题吗?”
贺境心摇了摇头,“没有。”
贺境心想了想,最后和宋钺,一起进了一家茶楼,因为反正不是她出钱,加上一会儿要说的事情并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及,她直接要了一个封闭性极好的包房,之后借了茶楼的纸笔,写了一封信,让店小二送到左相府,交给左相夫人。
“你确定,左相夫人真的会来?”宋钺怀疑地看着贺境心,“你就不怕,她带着差役一起来吗?”
“她不会。”贺境心十分笃定,因为她的信上直接写了左相夫人的一件不能对外人提及的秘密。
不过,她并不打算和宋钺说,这到底只是他人的隐私,若非必要,她会烂在她的记忆长河之中,带着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