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钺:“那有没有可能,她当时没有办法用手去抓绳子?”
“那就得是她的双手处于被束缚状态,但事实上,除了一些抓痕之外,没有任何大力束缚过的痕迹。”仵作道,“这也是为何,大人会说杜夫人是自缢而亡的结论。”
宋钺眉心皱了起来,“可是什么人能够如此决然赴死?”
“被威胁。”贺境心忽然道,“若是被胁迫去死,并且用来胁迫她的东西,是在杜夫人眼中比自己生命贵重千倍百倍的东西。”
宋钺愣了一下,的确,若是被威胁,杜夫人也不是没有可能自缢,毕竟主动自杀和被动自杀,最后验尸的结果都是自杀。
知道了想要知道的,贺境心和宋钺并没有在府衙久留。
宋钺:“我们是不是要回一趟杜家,问问老夫人?”
贺境心却摇了摇头,“老夫人已经把她所知道的都说了。再去问,效果不大。”
宋钺:“那要再去谢家?杜家知道二十多年前事情的杜仲和杜夫人死了,但是谢家可不一定,之前不是听他家下人说了吗,谢家二爷和三爷都回来了,他们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
贺境心仍然摇了摇头,“我们去问是问不出来的,谢家是世家大族,若是此案真的和花想容有关,他们只会想办法捂死此事,绝对不允许被翻出来的,这事儿虽然和当初左相贵妃偷情生子不同,但若是四皇子真的想要太子之位,谢家就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和人命案子扯上关系的。接下来,谢家怕是会想办法摆平此案。”
宋钺不怀疑贺境心的说法,毕竟当初左相为了翻身,都对他威逼利诱,那还是在铁板钉钉,绝不可能翻身的情况下。
谢家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有心操作,还是有很大的空间。
只是——
宋钺:“谢家难道不想找到凶手,他们家死的可是家主。”
贺境心冷嗤一声,“那又如何?宋二,世家大族,亲情永远没有利益来的贵重,谢家主一死,旁人不就有机会了吗?谢二爷和谢三爷,此时只怕是忙着瓜分大房的东西。毕竟刀子又不是砍在他们自己身上,相反,他们还有出头的机会,说不定,他们还要谢谢谢家主在这种时候死了呢。”
毕竟,谢家主这个时候没了,谢家那位有可能成为四皇子妃的嫡女,便要守孝三年,那么四皇子妃的人选,就会从二房三房出,比起兄弟当国丈,还是自己当国丈更风光啊。
宋钺:……
宋钺沉默了,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他只是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而已。
贺境心:“走吧。”
贺境心上了杜家送他们来的马车。
宋钺跟着她上了马车,“我们这会儿回杜家?”
贺境心道:“我们要趁着谢家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去查一些东西。要解开这一桩复仇案,抓住藏在背后的凶手,最重要的其实是知道,二十多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任何一个细节,任何一个因果,任何一个活在那时候的人,都得知道。”
因为现在的恶果,都是曾经种下的因,绝大数时候,我们在当下做出的决定,其实在过去就已经被决定好了。
“去溪草村。”
去一切最开始的地方。
二十五年前,花想容带着幼弟和忠仆,在洛阳城外落脚的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