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钺坐在贺境心边上,他狐疑地看着贺境心泡脚的水,又回头看看自己的那盆水,“为什么你的水看起来比我的更烫?”
贺境心瞥了宋钺的洗脚盆一眼,“哪有,一定是你的错觉。”
宋钺不信,他把脚提起来,飞快地踩进贺境心的脚盆里,热热的水温顿时让宋钺把脚提了起来,“根本不是错觉!你的水就是比我的热!福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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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少爷?”福伯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为什么我的洗脚水是温的,一点都不热!”宋钺问道。
“哦,因为最后不够了嘛,少爷,你是做人夫君的,要多体贴夫人,行了,福伯我睡觉去了,少爷你们也歇着吧。”福伯说完,脚步声啪嗒啪嗒地就远去了。
宋钺:……
宋钺:好气!
“听到没有,人福伯都知道,做人夫君的要体贴夫人。”贺境心将脚抬起来,用布巾擦干净后,踩着鞋就走,“如此,洗脚水就交给你了。”
宋钺:“贺大丫!”
宋钺伸手去拿擦脚布巾,“你自己的洗脚水自己倒,我才不会帮你的!”
贺境心掀开被子,直接躺平,拉好被子,闭眼。
宋钺盯着贺境心看了半晌,最后认命地将两个木盆里的水都倒了。
宋钺:“也就是我了……”
宋钺吹熄了烛火,在贺境心身边躺下,雪光映在窗户上,有点亮,宋钺扭头看着贺境心,他翻了个身,“喂,贺境心,你上去那么久,和那顾岑宴说了什么?”
贺境心闭着眼睛不搭理。
宋钺没忍住伸手扯了扯贺境心的胳膊,“你是不是去问那骰子的事了?”
“睡觉!”贺境心翻了个身,背对着宋钺。
宋钺:“行吧,贺大丫,我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怎么说呢……如福伯所说,我如今是做人夫君的……”
“行了行了行了,知道你是做人夫君的。”贺境心翻过身来,她把头抵在宋钺的肩膀上,“睡觉。”
宋钺:!!!
宋钺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他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他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自从和贺境心拜过天地之后,他们一直同处一室,同床共枕,但是往常他们都是各睡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哦,这么说也不太准确,贺境心的睡姿十分奔放,经常睡着睡着被她踹下床。
如此近的距离,还是第一次。
脑子里一团浆糊,犹如被人团了一把雪塞在里面,原本想说的话早就忘记了,宋钺盯着贺境心看了半晌,最后也慢慢闭上眼睛。
夜晚十分安静,夜雪簌簌而落,藏在这雪夜里的,有谁的心跳。
过了一会儿,贺境心缓缓睁开了眼睛,身边人的呼吸从急促变得平缓,宋钺的睡眠一向很好。
贺境心的身体已经很疲惫,但是她的大脑却异常活跃,有关于苏芷的那些事情,无法链接完整逻辑链的,乱七八糟四散在脑海中,吵得她脑壳疼。
以前不曾在意,但是随着顾岑宴的叙述,有关于苏芷这个人的一切,变得鲜活,丰满。
然后贺境心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日半夜,她在父母的房门外听到的那段对话。
她爹说的是“我们救了她。”
我们,不是我。
说明当时救下苏芷的人,并不只是贺从渊一个人,那么另一个人是谁呢?
贺境心一开始有过猜测,她怀疑苏芷已经遭遇不测,临死之前将那枚相思骰交给了贺从渊,贺从渊一直在找黄雀,为的可能也是这枚相思骰。
顾岑宴心悦苏芷,这一点毋庸置疑。
十年前,他以为苏芷被骆坤华害死之后,疯狗一样地报复骆家,为此不惜舍弃翰林身份,自毁容貌,成为了躲在暗处见不得光的隐侍。
那么苏芷对顾岑宴是何种感情呢?
她愿意嫁给顾岑宴,却在成亲之前遭受了意外,成亲当夜,她差点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害死,狼狈逃跑之后,她遇到了贺从渊,之后,她没有选择去找顾岑宴,而是选择说出自己的处境,让贺从渊带走了她。
为什么?
是觉得顾岑宴已经和骆明月拜堂成亲,一切已成定局,所以不去打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