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胆战心惊宋大人

“死者名叫田成,二十有一,今天来的戏子,都是从城东戏园子请来的,他平常人缘挺不错,每次领了赏钱,很是大手大脚,他对认识的人挺大方。”

“田成是打小被卖进戏园的,无亲无故,也没有娶妻,平常不练戏的时候,喜欢去花街,有个相好的花娘。赚到的钱除了吃喝,都给了那花娘。”

“在这出戏开演之前,演武松的那个武生还和他打过招呼,因为这出戏演过许多次,大家都很熟悉,所以并没有再对戏。”杨捕头将刚刚自己查到的东西汇总,回禀宋钺。

“今天戏班子是什么时候来的?”宋钺又问。

“应该是过了午时,未时初来的!”边上的冯丙泉回话道,“这才是下午第一场戏,后面本来还有两场。”

“田成来的时候,你们看到他的样子,是上妆之前还是上妆之后?”贺境心冷不丁地开口问。

冯丙泉愣了一下,“这我倒是没有注意。”

“是上好妆的。”有个声音响起来,是演武松的武生李大文,“我们用过晌午饭,要来茶楼的时候,一开始没找到田成,后来看门的孙老头说,田成先走了。我们到了这儿,着急忙慌的做准备,田成来的时候已经扮上了,他要躲在帷幕后面,开始有一段戏没有他。”

“田成可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有什么仇家?”宋钺问。

李大文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吧,我没有听说过他得罪什么人啊。”

“去让人搜一搜二楼的雅间里可有什么异常。”宋钺对着捕头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捕头领命,带着几个衙役去二楼。

此时贺境心却蹲在田成的尸体边上,田成是脸朝下的,脑袋被摔得瘪了下去,脸上一片血肉模糊,根本无法辨认五官。

“你来一下。”贺境心回头看向李大文。

李大文愣了一下,但还是哆哆嗦嗦地走到了贺境心边上,“夫人有何吩咐?”

贺境心指着田成的脸问:“你能确认他是田成吗?”

贺境心这话一出口,场上几人都愣住了。

宋钺却是一下子就想到了长安城的花轿碎尸案,当时尸体被砍的乱七八糟,最后证明死的并非是傅棠。

眼前这具尸体,面部一片模糊,连脑袋都摔破了,只凭一身老虎的扮相就指认是田成,好像也不太行。

“这是……”李大文本想说这就是田成,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贺境心问了这问题,他再看向尸体,也有点迟疑,他也不敢多看,正常人都不会想要看到这样一张脸,“我不确定,身形的确是他没错。”

“把尸体带回县衙。”宋钺道,“去传田成的相好花娘,让她来认尸。”

而此时,捕头带着衙役把二楼的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甚至还打开窗户往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遂带着人下了楼。

众人回了县衙,而领命去找花娘的衙役也去找了花娘。

县衙的停尸房里,仵作要进一步验尸,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死者浑身的脏器也摔烂了,更是有肋骨刺穿了皮肉支棱了出来。

宋钺守在停尸房外面,一边等仵作验尸结果,一边等花娘来认尸。

花娘来的不算慢,那花娘看起来不算年轻了,脸上涂着厚厚的粉,抹着胭脂,穿着一身桃红色衣裳,头上戴着绢花,应该是在花楼里呆久了,浑身带着一股子风尘劲儿。

衙役将花娘领进了停尸房,花娘见着尸体,顿时吓得尖叫一声,但许是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她很快用手捂住了。

“姑娘,还请你认一认,这是不是田成。”捕头道。

花娘浑身都在发抖,她不敢看那血肉模糊的脸,也不敢看那惨不忍睹的尸身,“可是这样,我也认不出来啊!”

“田成身上可有什么特别的胎记之类的?”宋钺也不忍为难花娘。

花娘哭着想了想,“好像有……他心口有个红痣。”

仵作去检查花娘子说的心口红痣,然而那个地方,正好被一根刺出来的肋骨穿透,血肉模糊的,根本无法确定是不是有红痣。

“大人,不如请二皮匠。”仵作此时忽然开口道。

宋钺愣了一下,“是了,咱们阳直县有二皮匠吗?”

“有的,手艺还很不错。”仵作道。

二皮匠,也叫缝尸匠,无论多么惨不忍睹的尸体,都能缝合修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