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花褪残红青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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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要留下房梁上的这种印记,麻绳并不是向下悬挂重物,而是向左绷直。

“花叔,你顺着这个绳子的力道,往里面走一走。”贺境心又道。

花明庭此时大概猜到了贺境心要做什么。

贺境心是听到他说,在老虎掉下去之前听到过奇怪的声音,她想知道这个声音是怎么来的。

花明庭扯着绳子走进了包房里面。

“现在,花叔,你扯住其中一端,用力拽一下。”贺境心喊道。

花明庭依言照做,很快,因为花明庭的拉扯,麻绳和房梁接触的地方产生了摩擦,因为这摩擦,发出了嘎吱嘎吱的那种声音。

“就是这个。”花明庭确定道,“我听到的便是这种声音。”

贺境心从梯子上走了下来,花明庭将麻绳收起来绕好。

贺境心走进包房,为了进一步确认,她搬来一张凳子,站在凳子上,看到门框上面,的确留有绳子拖过的擦痕。

她将厢房的门关上,门的上面,那印记向下,从印记的角度可以大概推断出,当时扯动绳子的人,个子应该不超过六尺。

贺境心和花明庭从二楼下去,走出茶楼,外面日头已经西斜,时候不早了。

贺境心回到了县衙,她直接去找了宋钺,宋钺此时正在办公房里,面前铺开一张竹纸,上面大概的画了茶楼里,命案发生时的位置图。

贺境心稍稍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宋钺这是在用她的方法记录案情。

宋钺听脚步声就知道是贺境心来了,“刚刚福伯来说,你和花叔又去了一趟茶楼?”

“对。”贺境心走到了书案边上,她将自己查到的新的线索告诉了宋钺。

宋钺听完,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取出下午的时候,主簿他们问到的供词,一张一张翻找,“那间厢房名为惊蛰,惊蛰……有了!”

宋钺翻动供词的手停住,从里面抽出了两张纸。

“当时那间厢房里,看戏的客人名叫王明远,另一个是他带着的小侍青竹。”宋钺将那两张供词递到贺境心的手上。

贺境心翻看了一遍,供词上其实没什么东西,二楼的厢房是茶楼的雅间,一般看戏的时候,包房里的客人会坐在外面的回廊上。

贺境心想了想,又道:“翻一下惊蛰边上的,谷雨和春分两间厢房的客人的口供。”

宋钺把那一叠厚厚的口供拿了过来,贺境心帮他一起翻找。

“谷雨的客人……崔廷之,是崔家人啊。”宋钺将那张供词递给贺境心,“和他一起的,是他的友人刘文渠。”

“春分没有供词,要和小二再确认一遍,春分是不是空的,没有客人。”贺境心把所有人供词都翻过一遍,并未找到春分厢房里的客人供词。

此时天色已晚,衙役们除了守夜的之外,基本都下衙了,这些要去确认的,要传唤来问话的,只能明天再进行。

这一晚,宋钺翻来覆去的没能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宋钺洗漱完了,胡乱拿了两个馒头,一边咬一边往前衙去。

如今正是春耕,宋钺这个县令应该领着县丞下乡去劝课农桑,只是现在出了一桩人命案子,宋钺也不能丢下命案不管。

所以在蒋县丞来询问他,派谁去劝课农桑时,他想了想,提出来,让骆修远任空着的县丞一职,由骆修远和许县尉带着胥吏和衙役一起去劝课农桑。

这绝对是个很好的时机,他们刚来上任,对阳直县并不熟悉,而阳直县的各方势力或许会暗搓搓了解他们,但普通百姓肯定不认识他们。

如此,骆修远去劝课农桑,普通百姓便能直接第一时间知道,他们阳直县换青天大老爷了。

宋钺完全不怀疑骆修远的能力,之前在永昌县的时候,骆修远就处理的非常漂亮。

如今,四皇子一党还有谢贵妃那些人,全都凉了,这就意味着妨碍骆修远的障碍都消失了,骆修远在实权位置上积累一些资历,再打磨一番,去参加下一任的会考,绝对不可能名落孙山。

是的,宋钺从没有想过要让骆修远在县丞这个官位上定死,举人可以出仕做官,但上限很低,若无特殊情况,一辈子最好可能也就是县令。

骆修远自然也明白宋钺的好意,他并不会矫情的推辞,直接撸起袖子,收拾了几身衣服和鞋袜,把舅舅托付给福伯照看之后,就下乡劝课农桑去了。

送走了骆修远和许县尉和几个胥吏衙役,宋钺回到了办公房,他拿出昨天拿出来的那几张供词,喊来捕头,让他带人去找店小二问话,除此之外,还要去查,田成最后一次出现在人前,并非上妆状态,到底是什么时候。

王家和崔家那边问话,宋钺打算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