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世舒沉默良久,她哪能不记得,她本也不是个愿意给人起名字的人,是他围前围后的缠着自己讨名字。

“东家,等我赚钱买几亩地娶媳妇的时候也叫贼三儿?谁好人家闺女能嫁我?您是文化人就赏一个名字呗。”一天天嬉皮笑脸的一个人。

“既然姓了我家的姓,便算我家的人吧,我家的祠堂、族谱总有他的位置。姑姑,您再说说其他两家品行如何?”

“就是穷嘛!不穷谁愿意跑商,风里来、雨里去的。”

“咱们商队保底赔偿金是三十两,伤残的视情况而定,基本是和镖局相同。”王肃提起商队的赔偿办法。

“这次是特事特办,并不是商队活动。”田世舒摇头,“这一条也要和大家伙说好了。我说个办法可能繁琐些,你们听听行不行。死亡赔偿金每人二百两,伤员中全残赔偿金二百两,身体残缺的一百五十两,其他的补偿一百两,医药费另计。其他的二十八名兄弟一人八十两……”

战士三皱眉,“是不是太少了?”

田世舒道:“这只是头一年的,照这个规则连着发三年。另外死亡者、全残者子女十五岁之前每年可领十两银子的读书钱。姑父,最好打听一下这几家的情况,别让人吃绝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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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肃愣神:“会不会太多了?”

田世舒道:“就这样吧,银子从我这里出。”然后指着地上的箱子道:“这是一万两,算今年的,除了咱们花用了的,拿出四千两给少林的师傅们,他们一路辛劳,总不能让他们走回寺里去,姑父你把银子交给我 二哥,跟他说一下情况。”

王肃点头,这是应该的,要不是有大师傅们,他们都得交代在路上。

回山庄的路上,战士三问:“县主为何给自己找麻烦?一次赔偿完不好吗?”

田世舒摇头道:“听姑父的意思那几家都是一大家生活在一起的,这钱若是一次性给到位指不定落到谁手里。咱们的人都年纪不大,只怕留下弱儿寡母的,唉……”

战士三从小在侍卫营长大,还是头一回离京,到处都是新鲜事。

听了这话,稍稍想了一下便明白了,“所以你真正要保护的是每年来领十两银的人?”

田世舒点头,“十两够一个普通小家过一年了。别的也许做不了,至少要让他的后人活到成年不是?做善后工作嘛,只能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人性。”

事实证明人性在金钱面前不值一提,原本和睦的三代同堂,最能赚钱的人没了,老头老太太拖家带口的要求一次发放赔偿。偏偏来人中没有一个是死者的直系亲属。原来这人是叔叔家养大的,为报养育之恩,死者一直养着叔叔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