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些来自赤红森林的木材,只是沾染了并不足量的黑暗魔力,勉强能够它使用。
但它还在渴望更好的木料。”
纳格法尔号的甲板上,那层遮挡海水的水膜,在水下撑起了一面干燥区。
穿着奥术师法袍,手里握着一卷魔典的埃兰之影,正在查看幽灵船的整体状态。
在这苍白虚幻的大法师之影的观察中,他能清晰的看到,那些被替换掉的木材,正在以飞快的速度,融入这幽灵船的整体中。
来自纳格法尔号的传奇力量,在进行一场时刻推进的“脱胎换骨”。
这是大法师在生前,还是死后,都未曾见过的奇异景象,他对此非常感兴趣,已经连续好多天在船只内外观察这种“同化”现象。
而在他身后,在船艉楼于水下投射的阴影中,一个看不太清身形的人,正靠在那里,用一种提不起精神的语气回应说:
“我并不关心这艘船的情况,也不关心它的渴望,我现在,只对它的主人感兴趣。那个把我拘束于这幽灵船上的邪恶海盗!
我有很多很多话,要和他说一说。”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话语中带着一丝平静,以及掩饰不住的抵触。
她似乎很讨厌这艘船。
这很正常。
相比自愿过来的聂拉斯·埃兰阁下,这位女士是在灵魂的昏迷中,被迫“上船”的,她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就成了纳格法尔号上的“乘客”。
她的存在,已成为了这艘船“自我防御力量”的一部分。
“我劝你不要这么冲动,也不要心怀恶意,莉蕾萨将军。”
埃兰抚摸着眼前在被同化的木材,他头也不回的说:
“布莱克先生,并不是一个会和你讲道理的人。如果你鲁莽的质问他,要求他,我觉得你的下场不会太好。
再说,我从塞菲尔大副那里,听说了你的故事。
以我的理解,是布莱克船长,把你从被古尔丹奴役消耗的灾难末日中解救了出来。以你们高等精灵的传统和礼仪。
你应该将他视为恩人,而不是敌人。”
“我不是个法师,我也不如你们那么智慧,能劝说自己安然接受在死后被永束于一艘幽灵船上的命运。
我确实感谢布莱克阁下,将我从古尔丹手中拯救。”
那名黑暗中的女士带着一股沉寂的语气,说:
“但比起这种‘永生’,我更希望他能将我送入生死的循环里。风行者家族的游侠,并不畏惧死亡。
在为国战死之后,我已履行了自己的誓言与使命,我理应该踏上的是一条平静之路。
而不是现在这样。”
埃兰没有接话。
在几分钟之后,他站起身,拿出一支鹅毛笔,在手中的魔典上写下自己的观察日记,又用一种平和的语气,对身后牢骚满腹的莉蕾萨·风行者女士说:
“我有个孩子,我为他牺牲过自己的性命,我还愿意为他付出更多。
我听说你也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她们现在肯定沉浸在失去你的痛苦里。或许这么说会显得我在狡辩。
但...
为你的孩子们想想,女士。
在被困于这艘船上的时光中,你每年最少还有一天的时间,能再见到她们,能与她们说说话,能倾听她们的烦恼与快乐。
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女们长大成人,能目送她们踏入自己的人生与命运。
最后,能看到她们寻获自己的幸福。
能看到风行者家族的血脉延续下去,而不是抛下她们,独自一人踏上前往死亡世界的道路,你还可以为她们做更多。
这是一种身为父母的幸运。
我感谢这命运。
或许,你也该学会感谢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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