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托鲁斯王座在坍塌,从内向外的坍塌,依山而建的建筑物最先如拆迁爆破一样整个垮塌下去,随后是那雄伟但阴沉的建筑物的基座也如流沙粉碎一样向内塌陷。
这个过程除了有米米尔隆和金加洛斯的“工程学比拼”不断触发各种毁灭性的武器互殴之外,更多的原因是来自地下。
准确的说,是从燃烧王座与世界之心连接的裂谷。
巨大的震动从裂谷之下向上传导,不但激发了灼热的邪能岩浆如火山一样在地面裂痕中向外喷发,还在一点一点的将裂谷扩大,就像是黑暗中的深渊之物正在爬出自己位于地下的囚笼。
那些在从燃烧王座里向外撤退的灰烬先锋军战士们甚至可以在一些崩裂比较严重的地方看到奇怪的黑色触须在活动。
让人掉San的玩意像极了从地面之下生长出来的树枝,它们带着倒刺与角质的皮肤上大多残留着岩浆灼伤的痕迹,在突出地面之后也不进行更多的攻击动作,只是在原地摇曳着如蛇的躯体,又从触须顶端翻出幽蓝色的眼球向外打量。
这一幕很像是潜艇的潜望镜在工作,不过确实非常惊悚,尤其是对于那些参加过驱逐上古之神作战的勇士而言。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玩意的出现代表着什么。
但说实话,这些触须的出现,对于逃亡者而言这并非什么坏事。
他们是被数量远超于他们的精锐恶魔追打着从已经开始坍塌的王座中撤退出来的,如果没有什么阻碍,以这群情况凄惨的伤兵的状况而言,他们很难在穷凶极恶的恶魔的追杀下逃出生天。
不过在这些奇奇怪怪的眼球触须出现之后,已经落入绝境的灰烬远征军却因此得到了一丝生机。
“往那边去!”
正带领着伤兵们且战且退的笨蛋芬娜在看到前方的破碎道路上出现那些诡异触须之后,便当机立断的带着身后的勇士们改变了方向。
她一边手持自己的利剑砍杀着拦路的恶魔,一边对前方那些鬼鬼祟祟的触须大喊到:
“弟弟!帮忙!”
“?”
听到芬娜的尖叫,眼前在原地摇来摇去的触须顿时弯成一个问号型,那触须的眼球翻转过来看到芬娜冲过来,顿时吐露出无奈的眼神。
但它没有拒绝帮忙。
在那些残兵勇士们通过这在坍塌破碎的步道时,以眼球触须为圆心,开始不断向外散布出回荡交织的真理思绪。
但凡靠近这触须的恶魔都会开始自相残杀,不过这玩意是没有“友方伤害豁免”的,所以在恶魔们发疯的同时,那些退下来的残兵们也遭到了意志侵蚀。
不过灰烬远征军组建的时候每个成员都被配发了罪碑,那玩意帮助他们勉强挡住了千舌之魔.呃,不,寂静者大人的心灵攻击。
让他们得以在胡言乱语中跟着芬娜快速撤退到了王座的前厅区域,就是之前被卡加斯·刃拳接替防守的山崖平台上。
二次喝血的碎手兽人已经死光了,地面上布满了恶魔的残尸,而在那尸山血海中半跪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兽人酋长的尸体。
曾经的施暴者卡加斯·刃拳在战死的时候也还维持着劈砍的动作,他那闻名两个世界的残暴刃拳已经砍得卷刃了,而那残暴武器的最后落点是一头恶魔的大脑袋。
刃拳的死状相当凄惨。
他的躯体上插着好几根邪能战戟,还有被邪能炮击中的伤痕,但这老角斗士临死前脸上依然带着那变态施虐者的狂笑,就像是在讽刺并嘲笑这个可悲的世界一样。
“快!牛头人、德莱尼、精灵和巨魔都过来!”
在芬娜带着残兵们退出来的时候,其他战线上的军队只要没有全军覆没都已在此列阵,因为通往外围的石桥早已粉碎,施法者制造出的冰桥也已经在地动山摇的震动中垮塌了。
他们被陷入了一个绝地。
圣光军团的勇士们把携带的道标丢在地上,打开了通往高空的道路。
但法瑞娅队长这会却没有让所有活下来的伤兵都进入其中,相反,她非常苛刻的只要求特定种族的战士赶紧回到泽尼达尔和此世之恶号上。
这几乎是立刻引发了战士们的不满。
之前一起冲入燃烧王座解救泰坦之魂的先锋军有两千多人,但现在泰坦之魂已被解救的情况下活着的战士只剩下了一千人不到。
就算算上被库塔洛斯·拉文凯斯大领主复活的战士,也最多一千三百人,活下来的人身上全是伤,大家都已经精疲力竭。
怎么在这种要命的情况下,你们这些混蛋还要搞区别对待呢?
怎么着?
牛头人,精灵和巨魔的命是命,我们人类,矮人,侏儒和维库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至于那些绿皮.
嗯,绿皮死就死了,没人在乎。
“我的士兵必须立刻撤退!”
全身是血的皇帝瓦里安大步冲上来也不客气了,他背着已经昏迷的灰毛吉恩,脸色狰狞的对法瑞娅队长喊到:
“他们都是两个世界的英雄!他们为拯救泰坦之魂付出了牺牲!我不允许他们就这么被抛弃掉!把他们送上那艘该死的船!”
“对!”
穆拉丁也提着两把战锤挥舞着大喊到:
“别逼我们动手,圣光小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