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心灵的战场。

这样的交锋充斥着刀光剑影，但纯粹的蛮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就布莱克丢出的那些黑暗回忆的沉重足以在瞬间压碎凡俗的心智，不过对面到底是宇宙灵魂，祂非常非常坚韧。

面对这样的压迫，一向以沉默冷酷示人的阿格拉玛用低沉的声音回答说：

“那是必要的！

那些痛苦，那些绝望，那些折磨都是为了一个伟大的目标，那都是为了帮助萨格拉斯大人实现群星的净化与重启。

这个纪元的星海脆弱无比，它从诞生时就沾染了无可救药的妥协气息，这样软弱的它是无法面对虚空侵蚀的。

你这样从秩序力量中诞生的凡人一步一步踏足虚空的诱惑，最终成长为行走物质群星的虚空神灵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你的攻击对我毫无用处！邪恶！”

话音落下，布莱克丢出去的黑暗利刃化作的心灵枷锁在阿格拉玛的意志层面轰然破碎，这代表着堕落泰坦没有被那些黑暗回忆压倒。

祂并不认为那些痛苦与绝望摧毁了自己，祂从那些过往中汲取力量为了一个崇高的目标。

“唔，原来你是这么说服自己的吗？用远大目标的光辉来支撑自己走过黑暗，不得不说，萨格拉斯大人在塑造他人这一方面果然足够狡猾。

不愧是被我崇拜的男人。”

寂静者布莱克并不在意第一波攻击的失手。

他表现的信心满满，只要阿格拉玛不打算在物质战场上与他拼个你死我活，这仗还有的打呢，最重要的是，阿格拉玛接受了这种规则...

而且第一波心灵攻击的完美应对让祂觉得自己能赢！

很好。

这就是海盗希望看到的。

“看来你的灵魂虽然保守磨难但却依然坚定，没有任何空子可以给我钻，初次使用我的力量就遇到了一个追逐伟大的坚定者。

你背负的使命与愿望足够远大，还有萨格拉斯那样的优秀榜样在指引你的道路，这足以给你足够的力量来破除一切引诱与误导。

这真是让人失望。”

布莱克的深渊之容摇了摇头，在那黑色兜帽之下的混沌面目中闪耀过真理之眼的明灭。

但下一瞬，他话锋一转，又以触须随手捻起那黑暗如墨一样的回忆，洋洋洒洒的如雨降下临在阿格拉玛的心灵之上。

他说：

“你可以承受这一切，你接受了这一切，你认为萨格拉斯的理念是正确的，因为你看到了众生的软弱不堪。

说实话，我对这结论也很认同，但遗憾的是，外面有很多很多人不认同你的结论。

比如你那些兄弟姐妹们。

你镇守在阿古斯，尽管你表现的冷漠无比，但你对于你的泰坦兄弟们在恶魔王座里遭受的折磨一清二楚。

听啊，那些哀嚎，那些呼救，那些呵斥，来自你最亲爱最信任的兄弟们。

阿格拉玛！你背叛我们了吗？

阿格拉玛，你为什么只是在那里看着？

去阻止祂啊。”

寂静者以惟妙惟肖的声线模拟出阿格拉玛记忆中那些泰坦之魂的呼嚎，他盯着坚定的阿格拉玛，说：

“你是一位群星塑造的泰坦，你做不出那种为了自己的意志便要强迫兄弟放弃心智的事，我知道，泰坦之魂是萨格拉斯捕获的，下令腐蚀祂们的也是祂。

这些事和你没有关系。

你选择了袖手旁观，但兄弟们的惨叫依然给你留下了这么多黑暗的回忆，萨格拉斯没有抹杀你的记忆。

你还记得无数纪元之前，万神殿为了群星秩序在星海播种的美好时光。

两相对比之下这一切都是如此的讽刺。

再看一看这些折磨吧，再听一听这些痛苦吧，你还能和刚才一样理直气壮的告诉我，这些被迫的受难的都是必要的？”

布莱克丢出的黑暗回忆里混杂着一些美好的片段，如他所说，现在的分崩离析和兄弟反目与以前大家齐心协力的画面在阿格拉玛眼前形成了鲜明的对立。

那些心灵的枷锁一点一点的缠绕上来，让阿格拉玛的心灵再次被束缚，但那些锁链也在快速崩溃。

堕落泰坦不发一言。

祂在说服自己，祂在抗争。

祂的心灵出现了一丝丝动摇，这距离崩溃还有很遥远的距离，但海盗的深渊之容上咧开了一个恐怖的笑容。

他不怕对手强硬坚韧，只怕阿格拉玛真的冷酷无情。

万物都有裂痕，那是黑暗渗进去的地方。现在，他找到了阿格拉玛的心灵裂痕，那意味着眼前这座坚固的堡垒垮塌在即。

“我知道，你是这么劝说自己的。你觉得这是和你当初的经历一样，你期待着你的兄弟们也能‘迷途知返’，加入萨格拉斯的事业。

加入你认为正确的事业。”

千舌之魔的语速放慢了，他继续在阿格拉玛一片焦灼的心灵世界中捞起更多的回忆化作利剑丢向泰坦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