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
玛维大步走上破碎高台,在这距离永恒之井非常近的大地上,她已能感受到恍若被点燃的魔力化作摧残万物的风.
她甚至隐约间能听到脚下世界的悲鸣。
但这一瞬的典狱长女士眼中没有即将降临的黑暗泰坦,也没有哀嚎苦痛的世界,她摘下头盔甩了甩绑成马尾的长发,看着眼前那个金发飞舞的男人。
她说:
“虽然之前已经说好,但真到这个时候,我却有些不想让你离开了,你会因为这个想法感觉到生气吗?”
“怎么会呢?”
布莱克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伸出手挽住玛维的腰。
两人就这么站在破碎高台的边缘,任由眼前被萨格拉斯用泰坦的力量激发世界之心的躁动而形成的湮灭之风吹拂脸庞。
守望者的斗篷被不断吹起又落下,笼罩在两人身后。
屑海盗长出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被湮灭之风吹的褪去绿色化作荒芜的大地,他轻声说:
“不只是你,我也有些不想离开,我向来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哪怕信誓旦旦的相信未来还有我必须去做的事。
但偶尔也想奖励一下自己,劝说自己那个时代缺了谁都会继续下去。
我想,只是这么点时间的陪伴还远远不够,如果可以,我希望在灰谷做个普普通通的精灵,陪着我强大美丽睿智又可爱的妻子度过漫长的一万年...
你知道,我其实可以那么做。”
“但你只是欺骗自己。”
玛维伸手放在布莱克的胸口,就如告白那一日般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影歌夫人沉默了片刻,轻声说:
“你给我讲述的故事是从王子沦落为海盗作为开头的,那或许也是你对自我命运的阐述,我亲爱的布莱克,你可以劝说自己成为一个与我长相厮守的普通男人,但你的心会告诉你搏击大海才是男儿的浪漫。
你不可能和其他人一样安静下来,你的命运你的人生就是永不停歇的海潮飓风。
你是个水手,是个海盗。
你会一时贪慕温暖的港湾,在情人的陪伴下安然入眠,但第二日清晨阳光落下,你又会头也不回的踏上那片大海。
那里才是你的家。
如果我真的爱你,我又怎么会阻止你回家呢?
如果我是你命中注定的妻子,那我就该接受所有的你,最少不能成为你实现梦想的阻碍。
再说了...”
玛维抬起头,柔情似水的看着布莱克的眼睛,她说:
“我还在未来等你呢,你已满足过去的我,又怎么会让未来的我伤心?你还没告诉我我们的故事结尾。”
“我们的故事不会有结尾,我不允许它有结尾。不是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也不是一方远去一方守望,更不是天人两隔长存心间。
我们的故事会一直进行下去,哪怕越过结尾还要继续。”
布莱克咧了咧嘴。
低下头和怀中在这一瞬温柔如水的女子深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是告别的仪式。
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说完,真正的浪漫要落在沉默的余韵中。
在这深吻的情侣背后,整个世界都在分崩离析。
不得不说,这一幕构图确实是很经典的,经典到蓝月女士也停下脚步,并不愿去打扰这对分别的小情侣。
她并不知道玛维和布莱克在未来会经历什么样的事。
她自己也从未真正谈过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她所向往的是如同导师那般潇洒的独自游历世界探索魔法的真谛与奥妙。
她从不认为爱情是人生的必需品。
但这并不妨碍蓝月女士为眼前这两人送上自己的祝福,她知道,她的人生也会和自己这个离经叛道又神秘无比的弟子纠缠在一起。
不过永远理智的蓝月女士拒绝承认那是爱情...
导师怎么能和弟子谈恋爱呢?
这太禁忌了,最多也就只是在追寻魔法真理的道路上互相搀扶依偎着前进的友人。或许可以称之为精神层面的伴侣?
这样的吻别浅尝辄止。
在交缠的银发和金发分开的发丝中,布莱克抱着闭上眼睛享受最后温暖的玛维,他回头看向眼神温和的蓝月女士,他说:
“那么,导师大人,暴揍了艾萨拉之后,您的心绪是否已平静了呢?”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个标准来看待这场战斗的。”
蓝月女士推了推眼镜,看了看自己伤痕累累的法师战裙,她露出了一个和布莱克很相似的怪诞笑容,说:
“但在我看来,我和导师一起也不过是被艾萨拉女皇教训了一顿罢了,这最多算是一个给自己的交代。
导师离开前告诉我,你用了一些办法让纳萨拉斯学院以另一种方式长存下去。
或许报仇什么的并不适合一个研究者和教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