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那里的是见崎鸣的“半身”——一个与她惊人相似的女孩,但不同的是,她的左眼完好无损,闪烁着生前未曾有过的宁静光芒。见崎鸣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人偶,轻轻放在女孩的身旁,那一刻,她的泪水悄然滑落,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无声却震撼人心。
“怎么会这样?”八神太二凝视着冰冷的遗体,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隐约猜到,这其中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见崎鸣只是轻轻摇头,泪水在她脸颊上划出两道清晰的轨迹,她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诉说那无法言说的哀伤。这一刻,八神太二意识到,有时候,真相比任何语言都要沉重,而见崎鸣所承受的,远非他所能想象。 “白血病,那原本已露曙光的病魔,却在昨日瞬间肆虐,如同秋日落叶般无可挽回。我刚接完那通电话,心中便已是一片死寂——她,走了。”见崎鸣的声音里,首次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却又迅速被悲痛淹没,“她,是我至亲的妹妹,更是我灵魂的另一半,我的镜像,我的未咲。”
“若非昨日亲眼目睹八神同学所经历的惊心动魄,我或许还能自欺欺人,将她的离去视为命运的偶然,而非那无形之手的操控。但此刻,我无法再逃避,那股阴霾,那股令人窒息的绝望……”见崎鸣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助,她再次蹲下身,双手掩面,泪水无声地滑落。在她心里,妹妹的逝去如同一把利刃,割裂了她与世界的联系,因为她深知,自己正站在那诅咒的风暴中心,妹妹的离世,似乎成了她背负的十字架。
八神太二轻轻拍了拍见崎鸣颤抖的肩膀,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见崎,这不怪你,无人能预知命运的转折,更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轨迹。你无需为此承担任何责任,时间会慢慢抚平一切伤痕。”然而,八神太二的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涟漪,疑惑如同迷雾般缭绕不散。
此刻,正值四月二十七日,一个本应平静的日子。榊原恒一的名字尚未在三年三班的名单上留下痕迹,理论上,四十个灵魂的班级应是平静无波的避风港。但现实却如同冬日寒风,刺骨而真实。昨日,八神太二自己险些命丧从天而降的钢板之下;今日,见崎鸣的妹妹未咲便如流星般陨落。
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今年的四月,依旧是不平凡的开始。榊原恒一的缺席,不过是命运交响曲中的一个短暂休止符,真正的旋律,早已在三年三班内部悄然响起。死者,如同幽灵般潜藏在班级的每一个角落,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见崎鸣的哭泣声渐渐平息,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怀念:“未咲和我,自幼便被命运分离。我被雾果阿姨收养,而她则在亲生父母的呵护下成长。直到成年后,我们才惊觉彼此的存在,如同久别重逢的星辰,闪耀着相同的光芒。我们之间的默契,无人能及。我想的,她总能感知;她要的,我也一目了然。我们,就像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那一半,共同构成了完整的我们。”
随着见崎鸣的叙述,八神太二逐渐拼凑出这段复杂而感人至深的故事。雾果,见崎鸣的养母,与见崎鸣的生母竟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雾果的富足与见崎鸣原生家庭的平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命运的捉弄,却让这对姐妹以如此特殊的方式重逢——通过她们的女儿。
这一切,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雕刻,却又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悲哀。在命运的洪流中,每个人都是渺小而脆弱的,但正是这些脆弱与坚强交织的瞬间,构成了生命中最宝贵的记忆。 在那个被命运之手悄然拨弄的小镇里,见崎鸣的血脉之源,是一片被贫困阴影笼罩的土地。她的母亲,雾果,曾怀揣着希望诞下一子,却不幸遭遇了生命最冰冷的玩笑——一个未曾见过世界便匆匆离去的死胎。这场悲剧如同冬日里的一场暴风雪,将雾果的心冻得坚硬而脆弱。与此同时,见崎鸣的家庭,本就摇摇欲坠的经济状况,在面对两个孩子的未来时,更显得力不从心。于是,命运做了一次悄无声息的安排,让长女见崎鸣踏上了另一条人生轨迹,被送往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家庭,而她的孪生妹妹藤冈未咲,则继续在亲生母亲的怀抱中,于艰难中绽放着属于她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