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太子晨读之时,陛下也在早朝,不可能出现在文华殿,所以只要他们不说,东宫的人不说,陛下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些。
这次也一样,讲师只是声音有片刻停顿,便继续背他的书。
晨读对学生而言是温故而知新,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样?
吴择明和顾北尘一心只读圣贤书,不闻身侧事,云舒的状态就跟叶景辰差不多,自己眼睛都睁不开,自然也不会发现前面的叶景辰已经去见了周公。
唯有谢长安,在叶景辰头刚开始小鸡啄米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看着叶景辰肆无忌惮的打瞌睡,谢长安很不爽。
因为伴读这份差事,他每日卯时不到就要起床往宫里赶,他都没有打瞌睡,叶景辰凭什么打瞌睡?
他不动声色的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颗金豆子,用手指弹起,砸向叶景辰的后颈。
他的准头很准,金豆子精准命中目标,但不知道是他的力道太轻,还是对方睡的太死,亦或者叶景辰后颈的肉太厚,被金豆子砸到了竟然毫无反应。
谢长安不信邪,又弹了一颗金豆子出去,对准刚才那个位置。
这一次,叶景辰有了反应,但他只是伸手摸了摸后颈被砸到的地方,就继续小鸡啄米了。
谢长安锲而不舍又砸了第三次,还是同样的位置,并且加重了力道。
“谁砸我?!”叶景辰怒喝一声,拍桌而起。
读书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他。
叶景辰扫视了一眼身后的四个孩子,第一时间锁定了作案者。
“谢小世子,你自己不好好读书就算了,为什么要打搅我学习?”叶景辰理直气壮的问,好像刚才会周公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谢长安特别佩服他的厚脸皮。
“太子殿下背后又没长眼睛,为什么认定是我?”他神色平静的问。
“我回头之时,看到了你嘴角的坏笑,不是你还能是谁?”叶景辰言之凿凿。
他确实发现了谢长安嘴角的那一抹坏笑,不过之所以这般肯定,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一抹坏笑。
在这个尊卑有别的时代,以他的身份,其他三个孩子就算看到他在打瞌睡,也不敢拿东西砸他,唯有谢长安,披着六岁稚童的皮囊,谁知道芯子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