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所触动。”安正灵叹了口气，苦笑道：“哪里那么容易？”

两百多年的认知，怎么可能因为沈凤书几句话就轻飘飘的撼动？安正灵那几天也仔细的琢磨过，沈凤书说的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但书院弟子，不就是守着治国平天下的志向才能修为突飞猛进的吗？礼教只约束自己，怎么治国平天下？

真的要跨出那一步吗？安正灵十分犹豫。走出那一步，前路是什么样的，安正灵一无所知。找书院前辈请教？每一个人修行的心境都不同，理解也不一样，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谁又能给自己明确的指点呢？

“师兄，找到适合自己修行的路，很难？”沈凤书对此的感触并不深，并不理解安正灵此刻的心境，只是有点好奇的开口问道。

“难！非常难！”安师兄重重的点头，长叹一声道：“对于那些资质好的天才来说，也许很简单，但对于你我这样资质差的人来说，难如登天。师兄我已经找了二百多年，却还是不得其门而入，困在这个境界，始终不得寸进，等死而已。”

话题忽然有点沉重，沈凤书觉得很不好意思，无意之间揭开了师兄的疮疤，这很不好，安师兄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太不应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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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了两步，沈凤书还想说点什么，忽的看到了安师兄刚刚写的两排小字。

“岁数不小”

“时日无多”

安师兄果然还是不自觉的伤感了，从他写的这几个字就可以看出来。

时日无多，沈凤书忽然有些猜测，安师兄估计是感慨于自己寿命将尽，或许他那几天的类似闭关并不只是稍有触动，只是没勇气跨出那一步而已。

毕竟二百多年的坚持，就那么一朝动摇，不管对谁来说都是极大的挑战。怪不得最近安师兄表现的各种犹豫踌躇摇摆，原来如此。

“很对仗啊！师兄！”沈凤书装作不在意的夸道：“师兄的字还真是不错，功底深厚，朴拙险峻，舒畅流丽，好字！”

只说字体，不说内容，无形中避开了伤感的话题。不过，并不是沈凤书拍马屁，安师兄的字带着一些地球上魏碑的影子，至少两百年的功底，绝对是绝佳好字。

沈凤书在地球上从小也算是一个书法爱好者，当然，只是爱好者级别，但也能一眼看出来好和差。

“认识这些天，还没好好看过师弟你写字。”安师兄果然被沈凤书带偏了话题，脸上也有了笑容，沈凤书夸他好字，心里也是有些小开心：“写几个给师兄见识见识？”

“好！”沈凤书也没客气，答应一声，就准备坐下提笔写字。

好歹沈凤书也是练过的，虽然不敢和安师兄两百年的功底比试，但严格说起来他现在才十六岁，写的像模像样就好，不如一个练了两百多岁的老师兄，不丢人。

刚提起安师兄用的毛笔，沈凤书就发现不一般，笔杆温润，竟是一整根的不知道什么玉石雕琢而成。砚台也有讲究，墨香更是清雅，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物件。